徐本正也不勉强,若不是被其他大太监硬推着走,徐本正也不想管这破事。
又聊了几句,徐本正起身告辞,田弘遇亲自相送。
……
与此同时,文华殿中,气氛十分压抑。
看着御案上那一大堆奏本,脸色难看的不止是崇祯。阁臣、尚书们也都十分纠结。
这封血书之中所言,若是真的,那就是吴昌时毒杀了复社首领张溥。
吴昌时必然成为全东林、复社的公敌。
若是假的,那私闯御史宅邸,将血书放到人家枕头上,并在血书中污蔑构陷朝臣,这件事情也非常恶劣。
这次是睡着睡着觉,别人给你往枕头上放本血书,下次就可以是给你枕头上放把刀。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以后谁还有安全感。
吴昌时平素嚣张跋扈惯了,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毒杀张溥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追查,但吴昌时受贿卖官这种事,不说人尽皆知吧,也是家喻户晓。
最惊诧的是周延儒,吴昌时私吞骆养性送给自己的珍宝,这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此一来,全对上了,最近跟骆养性的冲突就都解释得通了。
周延儒恨不得揍吴昌时一顿,但没办法,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在皇帝面前,还是得把吴昌时保全下来。
周延儒正暗自盘算,就听崇祯冷冷地说道:“先生,你说,该如何处置。”
周延儒硬着头皮答道:“陛下,那血书中的指控也涉及到了微臣,照例微臣应该回避。”
崇祯点点头:“那宣吴昌时进来,陈阁老问着他,朕旁听。”
这安排就很明白了,次辅陈演讯问吴昌时,崇祯与众臣旁听,周延儒在必要的时候,须与吴昌时对质。
吴昌时早已在殿外候旨,很快就被宣了进来。
吴昌时行礼毕,陈演便将那份血书递了过来。吴昌时怀着忐忑的心情,把血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此时吴昌时的心中,只能用惊涛骇浪来形容。谋害张溥,以及诸多隐密的行动、话语,怎会被人知道的如此详细?
这需要极为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和逆天般的推断能力,在收集到的隐秘情报基础上,进行精妙地推断,才能将血书写的如此准确。
里面列举的罪状,不说十分真实,至少也跟自己做过的事情有九成相似了。
也太吓人了,好好的,我这是得罪了什么样的恐怖势力?
皇帝?肯定不是,他若有如此强大的情报能力,大明也不至于快亡了。
皇后?也不是,我跟周家关系好着呢。
太子?更不是,他天天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哪里来的如此强大的势力。
首辅周延儒?更更不是,我要是倒了,第一个就会把他卖了。
武将?勋贵?亲王?京城里现在已经没有厉害的武将和勋贵了。宫外也只有一个汉王,而且才刚刚出宫没几天。
莫非又是厂卫搞的鬼?骆养性联合东厂报复我?
想到这里,吴昌时灵光一闪,连忙跪下来喊冤:“陛下,这全是厂卫构陷。”
崇祯不答。
陈演代皇帝问道:“好好的,厂卫构陷你做什么。”
吴昌时回道:“前些日子骆养性泄露了密旨,被言官弹劾。骆养性以为言官是我指使的,自然要虚构罪名,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