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的心止不住的颤抖着，嘴里还在不断地念叨着什么。

此时的她方才极为深刻地感受到，何为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那可是足足数万，数十万人的性命啊！

“不是的...”

“不对的！”

“修行，修行。”

“不应该这般修行的！”

“不是这般修行的！”

顾月的道心几近崩溃。

为了取到某个想要的结果，利用甚至牺牲成千上万人的性命，这是什么道理！

修士的修为重要，登临绝巅的心境重要，修士之间的争斗重要。

难道凡俗的命就不重要，就如草芥，就活该成为修士登高途中的踏脚石？

若仙路是以不可计数的尸骸血肉所铺就的，那它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仙果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顾月的双眸通红。

体内元丹开始膨胀收缩着，属于玄阴灵体与毁灭雷霆之力的两股能量本源开始极不稳定的波动收缩着。

“顾月！”

见顾月双眸中的焦距开始涣散，太虚灵貂焦急不已。

听到太虚灵貂的呼唤，顾月的神魂清醒了瞬间，两行清泪由她的脸颊滑落。

“为什么要让我来做这个决定...”

顾月呜咽道：“明明他们身负通天之能，可以很轻松的解决眼下的情况。”

“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出手，难道凡俗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就如此低贱，不值一提吗！”

太虚灵貂张了张嘴。

此时它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顾月。

作为妖兽，其实她不理解顾月的心境。

在妖兽的世界，为了成长，要么吃掉对方，要么被对方吃掉，甚至许多族群同族相残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感受着顾月几不稳定的心绪，太虚灵貂赶忙凝声道：“老太婆既然让你来，想来应该是有她的道理！”

好似是太虚灵貂一语点醒梦中人，顾月的眼中猛地爆发出神采。

“对了，周苍说有人会接应我们，或许外面已经潜伏了强者来应对，就算是法阵被激发，他们也会阻止法阵吞噬凡俗！”

闻言太虚灵貂赶忙点头，表示认同。

想清楚这点之后，顾月赶忙稳定自己的心绪，沉声道：“动手吧...”

太虚灵貂轻轻点头，从顾月的怀里跳下。

然而它方才落地，身上毛发便猛然炸开。

一股极其炽热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月浑身一震，抬头的瞬间，双眸顿时对上了一双大如灯笼的猩红眼球。

“妲己小心！”

顾月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激活了手中玉牌。

顿时一股赤金色的能量从玉牌中荡出，将顾月与太虚灵貂笼罩在内。

“哧哧...”

蛇头上，那双猩红的双眸盯着顾月毫无感情波动。

见顾月身上形成防御，足足比顾月身高都长了一大截的蛇信从它嘴里吐出，下一刻，顾月的身旁位置猛地燃起熊熊烈火。

“坚持片刻！”

顾月浑身汗毛炸起，满脸凝重地与大蛇对峙时，耳边传来太虚灵貂微弱的声音。

顾月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手心蓦然迸发一抹漆黑的雷霆，朝着大蛇的额头位置甩去。

“嗤！”

“小娘皮，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