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裳,掌事姑姑让人端进来洗漱品,给她梳妆。
从衣柜里端出一绒布盘的钗环首饰让她选戴哪个。
“这些都是殿下这段时间吩咐让添置给您的,奴婢想他日思夜想盼着郡主进宫。”
姜笙心乱如麻,原本已经一刀两断,怎么又回到原点,她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下一步该怎么走。
掌事姑姑从外殿书架上取下一卷书过来,姜笙接过一看,这书皮和里面竟然有一大片朱红褐色?
吃惊问道:“这是血迹?谁的?”
掌事姑姑道:“十个月前,殿下收到一封信,然后就口吐鲜血,急火攻心下还瞎了眼睛,倒在床榻上三日滴水未进……”
十个月前?是她离开边关到京城的时间。
她放火烧了边关的宅院,熊大熊二找到天山雪莲回去后给君烨来了信,说她葬身火海。
这些他竟从未告诉过她。
那日在刘府重逢时,他从远处走来,眸光涣散,还问她:笙笙,是你吗?
原来当时是因为眼睛看不清楚……
姜笙泪如雨下,将满是鲜血的书抱在心口处低声哭泣。
夫君,我竟从来没有为你考虑过,你也从未说过自己付出过什么…..
我是这么懦弱,天天喊着为你好,拿着想要自由的口号,戳你的心,你依旧没有放弃我。
一番痛彻心扉后,姜笙终于不再徘徊,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宣政殿外,君烨跪在地上。
殿内,皇帝气急踱步,骂道:“一个两个都不让朕省心,君蜀到底为何突然发疯?查出什么来了?”
林太医道:“侧妃香云七个月身孕已经失血过多而死,至于两个宫婢是被大殿下……她们身上伤痕致命….至于大殿下,微臣给他诊脉并无中毒异常。”
大理寺卿道:“万岁爷,微臣带人在思过殿多番探查,得出的结论是此案恐怕没有悬念,是大殿下饮酒后一时没控制住所以致三人死亡…..”
皇帝依然没有放弃道:“皇子妃胧铭呢?她可有嫌疑?让她进来,朕要亲自过问!”
胧铭衣衫褴褛进来,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万岁爷,大殿下对妾和殿中伺候的人从来都是拳打脚踢,只是从前我们不敢说。”
她拉起衣袖,上面青斑触目惊心,不似新的伤痕,足以说明所说无虚言。
皇帝瘫坐在御座上,痛心疾首道:“畜生,朕对你寄予重望,居然如此道德沦丧!”
他深爱已逝的皇后,也偏爱他们的儿子君蜀,曾经不止一次想要立他为储君。
良久,威严中带着哀伤,道:“将大皇子褫夺皇子封号,贬为庶人,赐良田千顷让他出宫吧,无召不得入宫。”
贬为庶人相当于君蜀再也没有争储的可能性,却又因为皇帝疼惜,给了他富足的良田生活基础。
胧铭叩头哀求道:“万岁爷,可否让妾与君蜀和离?”
皇帝无情道:“你既是君蜀的妻,便永远都是他的人,去吧,好好伺候他,自有你的一份富足生活!”
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是无情皇权,胧铭苦笑起身退出了宣政殿。
总有一日她一定会摆脱这个恶魔,寻求到安定自由的生活!
殿内气氛压抑,御前伺候的人都不敢做声。
半晌,皇帝问道:“鲁国公呢?不是领着儿子来告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