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站起身来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江福海的证词都在桌子上,你自己瞧瞧,朕去景仁宫一趟,晚些回来。”
孟静娴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坐了下去,对着皇上道:“那皇上路上小心。”
景仁宫。
皇后听到“皇上驾到”四个字,若是放在平日里,那她是极为开心的。
可是如今,这四个字就如同索命的鬼魂一般。
皇后还算平静的对着皇上行了礼,她不知道江福海和剪秋招了些什么,所以她不能自乱阵脚。
皇上面色如常的坐到了榻上,就这么叫皇后跪着,也不叫起。
“剪秋对你倒是忠心耿耿,半个字也不肯说。”
皇上似笑非笑道。
只是皇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皇上继续道:“不过江福海已经招完了。乌拉那拉宜修,纯元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皇后跌坐在地,这件事情被抖落出来,那她就半点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到了此刻,她已经注定是个失败者了。
可是她不服,她不甘心,她真的好恨。
皇后怔怔的看着皇上,问道:“皇上当真不知道为什么吗?皇上明明告诉过臣妾,只要臣妾生下儿子,就会册封臣妾为福晋,可是姐姐一来,皇上哪里还记得这些?
她抢了我的福晋之位便也罢了,可她刚一有身孕,我的弘晖就夭折了,难道不是她的儿子抢了我的儿子的命吗!”
皇上听完宜修这一番话,直皱着眉头道:“简直不可理喻,弘晖是生病夭折了的,与纯元和她的孩子有何干系?”
皇后想到自己早夭的儿子顿时悲从中来,泣不成声,她的弘晖是那么的聪明乖巧,若她的儿子还在,她何必扶持三阿哥那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是,弘晖是病亡,他才八岁啊!发烧发的浑身滚烫,臣妾抱着他在雨里走,想要走到诸天神殿里面去,去向神仙菩萨求情,要索就索我的命,不要索我儿子的命啊!
可是皇上呢,皇上你只顾着姐姐有孕之喜,那里顾得上我们母子呢?”
皇上这些年见惯了皇后虚伪的假面,如今这么真情流露,他也难免有几分触动。
弘晖是他的长子,他自然也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当年是他疏漏的,可这也不该是乌拉那拉宜修做下这许多恶事的原因。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皇后已经认了罪,皇上也不想与她白费口舌了,她这么多年害了他那么的孩子,做下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也不能饶恕了她。
“小夏子,磨墨。”
皇上走到书桌前,让小夏子磨墨,预备写下一道废后的圣旨。
为了保全皇室的颜面,他不会赐死宜修,但这个皇后之位,是一定要废了的。
太后听闻了景仁宫的异动,也不顾自己的身子了,直接被竹息扶着来了景仁宫。
如今正赶上皇上要写废后的圣旨。
皇上见太后过来,面色有几分不悦,但还是问道:“皇额娘不好好养身子,怎么过来了?”
太后一把拉住了皇上的手,急道:“皇上,乌拉那拉氏,不可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