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溺在水中,这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向她涌来,她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辩解,应该不承认,可是她好累啊,从成为宝亲王福晋,到成为大清的皇后,她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一步。
她怕自己不能撑得起宝亲王福晋这个身份,怕自己不能撑起皇后的这个身份,她日日担惊受怕,到底还是什么都没了。
这样真的好累啊,她不想再这么累了。
她拼命的撑起贤后这个名称这么久又得到了什么呢?丈夫不爱,儿子早夭,除了一副好名声,她一无所有。
富察琅嬅无力的闭了闭眼,“看来皇上都知道了。”
皇上见皇后这样一副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皇后如此淡定,她是觉得有富察一族在,他便不敢废后吗!?
“富察琅嬅,从前朕以为你是个难得的贤惠人,有你做嫡福晋,做这个皇后,朕一向很放心,可没想到,你的心才是这后宫里面最毒的!”
皇后一阵恍惚,从前在潜邸时,皇上偶尔还会叫她琅嬅,他们也相敬如宾,算得上举案齐眉,可自从登基以后,皇上便只唤她皇后了。
如今,这么指名道姓的叫她,可见是已经极其厌恶她了。
“臣妾只是不想让贵妃在臣妾前面生下皇上的长子而已。”富察琅嬅有气无力的说道。
她一开始是这样想的,只要她生下了儿子,她就把那镯子找借口收回来,可是后面的事情,哪里是她能控制的。
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人总是想要的更多不是吗?
至于哲妃,哲妃是她的族姐,哲妃生下的皇子,也是与她亲近的,她不能去害哲妃。
“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贵妃这么多以来,一直对你敬重有加,富察琅嬅,你的心里便没有一丝的歉疚吗?”
富察琅嬅抬起头来一动不动的盯着皇上,声音冷厉,“臣妾这么多年以来替皇上打理后宫,孕育子嗣,皇上独宠高曦月的时候,便没有对臣妾有一丝的愧疚吗?”
帝后二人在屋内争吵的声音自然惊动了在外头守着的素练,她慌乱的进来跪在地上,神色哀求,“皇上,皇后娘娘还在病中,您不要跟娘娘置气啊。”
素练虽然不知道二人为何争吵,但她心里清楚,皇后娘娘的身子到底有多差,皇后可受不得一点儿刺激了。
皇上正在气头上,他一脚把素练踹翻,对着富察琅嬅怒道,“你以为朕不敢废后吗!?”
废后两个字犹如一记重锤锤在富察琅嬅的心头,她呆呆的看着皇上,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皇上重重的喘息着,看着富察琅嬅苍白灰败的脸色,沉声让进忠去请太医来。
不管怎么样,皇后如今还是皇后,他如今正在南巡的路上,不能让沿途的官员们知道帝后不和这样的宫闱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