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名字,骆茂愣了下,脸色古怪。
卢鲲察觉有异,连忙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骆茂回过神来,苦笑道:“两个月前,有几名来自黎国的客商与我聊起了一件事。”
卢鲲不明所以,皱眉问道:“何事?”
骆茂道:“黎国王庭每年十月都会举办博饶会武,你可知今年的会武头名是谁吗?”
卢鲲刚想摇头,忽又脱口而出道:“虞瀚东?”
骆茂点了点头,道:“你那师弟可真是厉害。据闻连临黔壤驷氏的大公子都败在了他的手下,还有穆氏流英剑的后起之秀穆骅都不是他的对手。”顿了顿,“当日黎王宫夜宴,武安君竟亲自点名与他比试,虽是文试,但他直至两百招后方才败阵,一时扬名东都。后来他被黎王封为禁军校尉······”
卢鲲茫然地听着,整个人却已经愣住了,竟无丝毫反应。
夜晚,卢鲲睡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时出现虞瀚东的身影,那个老实巴交的师弟现已成为黎王殿前的禁军校尉,不久的将来说不定他能取得更大的成功。哼!当初说的如此好听,说什么只想游山玩水,现在却跑去黎国争名夺利了。
卢鲲太清楚自己这个师弟的实力了,只要虞瀚东想要认真做好一件事,必能做得十全十美。也是这个原因,他才会在下山分别前与虞瀚东坦诚一切,虞瀚东也向他保证从此只做一只闲云野鹤,不会与他有任何冲突。现在想来,真觉得好笑。
可能嫉妒心理作祟,卢鲲睡意全无,他坐起身来,披了件外衣来到窗前,仰望夜空。
夜晚的天空暗淡无光,星辰和月亮都躲到了灰云后面,外面只有冷风呼啸的声音,卢鲲感觉心头愈发压抑了。
现如今卫国局势动荡,已非久居之地,自己又被卫国通缉,无论往东、往南都需穿越重重哨卡。看来只有往西谋求机会,但西方三国过于孱弱,不是理想的去处。
思索良久,竟毫无头绪。他不由得看向对面的一间小屋,那是宋鹊娘居住的屋子。一阵冷风拂面,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他的脑袋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若能将宋鹊娘交给高岿,以此谋取进阶的机会······
“咿呀——”
推开屋门,卢鲲悄悄地来到了宋鹊娘的屋子里,他缓步走到宋鹊娘所睡的床榻前,看着她蜷缩在被窝里,就像一只毫无安全感的小猫,她眉头轻皱,似乎正处在一个不祥的梦境中。
“鲲···鲲···”
睡梦中宋鹊娘喃喃自语,轻声唤着卢鲲的名字。
卢鲲的心口如同被千斤重锤砸了一下,顿时痛心入骨。他仓惶地逃离小屋,来到屋外,深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脑子渐渐清醒了些。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记耳光,宋鹊娘对他这么好,将自己视为唯一的依靠,自己却想用她换取功名富贵,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产生如此无耻的想法。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卢鲲未等骆茂起床,便将他从床上拉出来,一起来到庙外。
骆茂见他神色憔悴,不免有些担心,正要询问所为何事,没成想卢鲲竟双膝跪地,他连忙去扶,卢鲲却死活不肯起身。
卢鲲坦诚道:“这些时日以来,多谢前辈照拂,让我死里逃生。”说完,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跟着道:“晚辈还有一事相求,望前辈允准。”
骆茂大惑不解道:“你有何事起来慢慢说,不必如此多礼。”
卢鲲仍跪在地上,肃容道:“宋鹊娘的祖母原是上塘国的王亲国戚,我想请前辈将她护送回上塘国。”
骆茂皱眉道:“为何你不送她去呢?”
卢鲲咬了咬嘴唇,犹豫道:“我···我想去趟随国。”
骆茂顿时了然,道:“你决意投奔随国了?”
卢鲲迟疑了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骆茂叹了口气,幽幽道:“看来你还是看不开,也看不透。”说完扔下卢鲲独自回庙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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