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好意相劝,却没想到夏秋盈气令智昏,训斥道:“他算什么东西,要他手下留情?你又算什么东西,要你多嘴?”
老奴低眉垂目,咬牙退后,不再言语。
不过夏秋盈也不蠢,方才那一掌,她手臂震的生疼,可见李天宝掌力浑厚,这追上去再闹怕也不好收场。只是她想不明白,半月之前,这人还被自己一掌打晕过去,这么短时日怎会有这种提升?
心思烦乱,又见不远处友人窃窃私语,更是愤恨丛生,想着都怪那李天宝,若非对方不知好歹,自己怎会当众出丑?心中越发记恨。
就在夏秋盈盘算如何整治对方时,李天宝已行至偏院伙房。
此时厨工正置备菜品,见李天宝进来,都是口称姑爷,下人当中也并非人人都是势利眼,淳朴知礼者有之。
“我口渴,讨碗水喝。”李天宝也是微笑应对,一下人烫碗倒水,李天宝也不嫌弃,接过来就喝,又倒一碗,闲聊时,见碗中倒影,头顶那两百功德颇为晃眼,心中一动,以指搅浑,水面复平,功德归零。
“谢了!”饮尽,李天宝出了伙房。
他也是想试试,这次散去两百功德,还会有什么机缘。按照他推算的逻辑,功德越高,散去后,机缘越好。
只是溜达来溜达去,什么都没发生,心中疑惑时忽觉异常,抬头一看,却见那边一人正在看他。
巧了。
是夏凝霜。
对方容貌更佳,气质更胜,此刻四目相对,倒是对方目光快速移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李天宝早就想搞清楚那晚的事情,平日里没机会问,这会儿遇上了不如问个清楚。
见李天宝走来,夏凝霜竟有些慌乱。
想到那晚荒唐,一向冷若寒霜,心如止水的她也不禁涟漪丛生,心绪颤动。
“为什么?”李天宝打断她心思,既要问,那就直截了当。
“什么为什么?”夏凝霜这时也恢复平静,依旧面如银霜,此刻反问一句。
有时候,反问,也是一种回答。
李天宝秒懂其意,原因肯定有,但她不想提,也不会解释。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既如此,那便不问了。
李天宝拱手一礼,正准备离去,夏凝霜却道:“李家武学也曾名震江湖,你若潜心修炼,未必不能重复荣光。”
话音落,她自己有些惊讶,暗道为何会提醒对方?莫不是真对他动情?
李天宝微微一笑:“多谢提醒。”
只是没走两步,又听夏凝霜道:“你若是缺少功法,可去家中书阁选一本回去修炼。”
“书阁?”李天宝一愣,摇头:“那地方,可不是我这等赘婿能去的。”
“我带你去,谁又敢阻拦?”夏凝霜带着一股傲气。
李天宝也早听闻夏文忠有收集各地武学经典的爱好,那些典籍藏书都置于书阁之内,包罗经史子集儒释道异,听说已不下千册,说起来,李天宝也早想去看看,这次既有这机会,干嘛不去?
于是点头。
两人结伴而行,一路无话,入阁时门口有人想要阻拦李天宝,却见夏凝霜在旁,终究是不敢阻拦,顺利进入。
“书阁分两层,上层是各方绝学,夏家传承所在,你不能上去,但一层书籍你可随意看。”夏凝霜交待一句,上楼而去。
李天宝收回目光,粗览一层藏书,书架层叠,依墙而立,翻阅少许,意兴阑珊。虽然也有一些武学典籍,但称不上什么绝学,且即便是绝学,此时的李天宝也早瞧不上眼了。
正待离去时,忽心有所感,扭头一观,只见那便角落书架中,一鼠探头,与他对望。
李天宝倒吸口气。
“怎的又是你?”
鼠惊而逃,李天宝则急走几步,到达那角落,低头弯腰,在那落满灰尘的书架中,取出一本书籍。
皮厚页多,拂去灰尘,书名为‘溪山道人行旅杂记’。
当下李天宝眉头一挑,似有回忆。
“溪山道人?竟然是他……”
寻常人自然不知道,但上一世做了十年散修道人的李天宝却清楚,溪山道人乃道门散修中一高人,以此时来算,已修行半个甲子,颇有成就,早过夺灵期,到达‘蕴法’阶段。
还是蕴法中期的修行者。
说实话,李天宝没想到会在夏家书阁见着溪山道人的著作,显然,夏家不知这溪山道人的底细,以为只是寻常书籍,得来后随意置于此处充裕书阁。但李天宝知道,溪山道人喜欢将一些修炼感悟甚至功法藏匿这种旅记杂谈当中。
当下仔细查看,果然从书封夹层中取出一页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