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岬突出,凌临在湖上。奇兽对脚下的“麒麟”道:“确定就在此处?”
五炁浩荡又飘渺,于是勾陈决定寻一处独有一炁作为引领的地方加速修行。五炁之中,水是最合适被大量吸收的,于是勾陈命“麒麟”找到最有灵的湖泊。
据“麒麟”所言,这里就是周遭腾降最迅速的湖泊。如此有活力的水泽,必然藏纳大量的水炁,勾陈于是来此。独角放亮,“麒麟”看不见的能量被勾陈吸收起来。
奇兽尖耳一动,眼睛望向骤然起伏的大泽之水,它问道:“你看见了吗?”
“麒麟”作出肯定的回答,奇兽继续道:“你也认为我该过去看看吗?”
大泽之水被排开,一座宫殿从中升起。“麒麟”看不出纰漏,以为那是真实的场景。
奇兽却有独角自行吸收五炁,其中火炁炙烤幻象,因此勾陈眼里的宫殿半虚半幻,其中有漫天血气飞腾,凌乱的骸骨到处堆积。
观察许久后,奇兽却找不到一个活物,此宫貌似只留下了废墟。
于是奇兽纵身一跃,踏在了宫中唯一的大殿之前。奇兽脚边有一块残破的牌匾,扭曲的写着“丹”“龙”二字。三重涿戈之门已经破损,门框歪斜,脚下门槛也消失了。
绕过只剩一扇半的大门,奇兽眼中火光熠熠,却见到一个金桐制成的莲花座。大殿两侧挂满了椭圆形介壳,墨绿色的环形纹理交错着闪动光芒。奇兽看过两边,跃上莲花台。
莲花台却蔓延出腐朽的气味,接触到奇兽眼中烈火时被炙干,散发出瘴气。腐朽连绵不绝,奇兽眼中烈火终于熄灭,这黑暗的环境理所当然的被厌恶。
奇兽冲开瘴气,从门的缝隙中离开。
出了大殿,四周还是黑暗一片。奇兽心道:“我目能破幻,要么此处已经没有生息但是其掌控者生前的意志还在残留,要么是其掌控者幻术已经能蒙蔽过我。是生是死,却不由我决定了。”
奇兽蹄下还踩着莲花座,环视两侧饱满而鲜亮的介壳,奇兽再一次离开大殿。
莲花座如同先前一般,奇兽踩踏其上,感受到无比的坚硬。推开半斜的朱门,勾陈辨认出牌匾上写着“丹飞龙”三字。奇兽想将牌匾拿进大殿,却无法搬动,所幸直行而去。
每次出门,大殿都有微小的变化。奇兽就这样穿越数百次殿门,终于迎来了大变。
奇兽熟练的拨开瘴气,脚下莲花座已经恢复木质的柔软,推开朱门发现牌匾已经不不在地上。
奇兽跳了出来,刻有“蜃丹飞龙殿”的牌匾被安在铺作之上。旁边的景色绚烂多彩,奇兽料想这就是“麒麟”所见到的样子。
远处岬上,微小的细点跳动。似乎是“麒麟”在远处呼唤。奇兽抬起蹄,却是推开了殿门。
两边蚌壳有规律的颤动,拱卫着莲花座上最大的变化。奇兽上前,一颗宝珠之内,一只拥有五彩独角和九色毛鳞的不知名四脚兽留下了一具尸体。
奇兽脚下走动,却再难离开这颗闪烁如琉璃的宝珠。似乎只能面对这颗宝珠。
奇兽怒道:“放肆,还不现身。”
突然间恶风从宝珠中传来,它似乎是山野杂修,不懂奇兽何意。但是这个奇特的猎物已经走入陷阱的最深处,它自然不再掩饰。
先前的一切瘴气都从宝珠之中喷涌而出,奇兽每走过一次“蜃丹飞龙殿”,它便强一分。
转眼间瘴气聚集,化作一条污垢之龙。它张开巨口,欲吞下奇兽。
但它却并未得手,因为奇兽已经闪躲开来。哪怕是在最深的幻境,奇兽也并未陷入。火炁腾腾,一龙一兽两相对峙。
“麒麟”跟到了宫殿之中,但是它连表象都未勘透,迷糊着睡下,沉在枯血中。
就在它即将消亡时,奇兽将其捞出。奇兽叹道:“它只不过比你高了一品,竟然会败得如此彻底。也幸亏你实在孱弱,并未走入殿中。你若在那里死去,胜负生死难料。”
奇兽闪躲,打破了墙上的介壳。孽龙震怒,嚎叫着扑来。奇兽看准其色厉内荏,土炁被运用而出,镇压住孽龙。土上长出树木,树根扎进土里,束缚住孽龙,吸取其能量。树冠生火,燃尽后又生成了土壤。土中还有点芒闪耀,割裂了孽龙的“皮肉”。
奇兽乘此时间将墙上所有的介壳敲碎,破败的景象终于恢复。
孽龙还在挣扎。奇兽带着“麒麟”回来,不去理那孽龙,推倒了莲花座。底下有一汪血池,半尺大的蜃蚌在中间张开介壳。血色的珍珠中有孽龙的身影游动。
“此处蜃丹飞龙殿,应当是专为化龙之所。百世祖荫,得到一个变革的机会。”奇兽消磨了一半的孽龙,却容纳不下更多的水炁,而后将蜃蚌弃之不顾,转身去寻参天拙木去了。
勾陈握住蜃角,忽然叹道:“这蜃化得太早了。若是修成仙境再求化龙,未必没有一番作为。”
老者跟在身后,鄙夷道:“要想有作为还得先成仙,多大的作为?”
勾陈斜眼看向老者,傲然道:“蜃蚌的极限在上仙境,若是化龙之后反不如之前,那能有什么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