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光崖就是吕祖持慈剑劈断,为世人留下的奇观。下面的乱石则被称作碎剑坡,因为那一剑下去,慈剑承受不住吕祖功力,怦然断裂。现如今剑身还在碎剑坡之中掩埋。
老者为徐承澈娓娓道来,三人终于来到剑光崖。
徐承澈问道:“那宝物就是慈剑吗?”他是见勾陈得到蜃角,便以为自己也会得到一柄长剑。
老者摇头道:“给他的不是剑,那是他自己选的。而且那东西可不适合做剑。”
剑光崖被植上松树,现如今这松树已经长大,毕竟已经接近百年了。松树生瘿,到现在已经结出了大大小小上百个。
勾陈一看便知那树瘿便是宝物,而老者也没给徐承澈卖关子,但是却指使勾陈道:“把这些瘿木都砍下来罢。”
徐承澈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道:“这就是宝物?还有,这么多该怎么装呢?”
老者笑而不语,双手收进里面,将披风反穿。抓起披风下摆,使其形成兜状。而后道:“来,把这些瘿木从大到小都装进来。”
松高六丈有余,瘿木或大如斗或小似拳。徐承澈抱起最大的瘿木,轻轻放进那个老者造出来的兜里,转眼间那块瘿木就不见了。
兜里多出来的只有指头大的一个木疙瘩,徐承澈伸手去拿,发现居然拿不动。随后换成了两只手,将它捧出来后却又变成了原来的大小。这时徐承澈才知道那指头大的木疙瘩其实就是最大的那块瘿木。
老者笑道:“这是洞衣,本命的外显之一。你以后会有的。”
百余个瘿木堆在地上得有两三方的大小,却被容纳进一个不及半个斗大的包袱里。
勾陈的剑光终于引起了他人的注意。有一人身着洁白长袍,上面绣着崖上松树;手中青光流转,原来是一柄长剑。
他似乎身上正气浩荡,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勾陈也从树上落下,他看出白袍上绣的是原来模样的松树。
老者却不慌不忙,说了一句诗。徐承澈只觉与昨日迷糊中听到的音节十分相似,而那人听后却脸色一变。
他说道:“是,您?”
老者笑着点头,对他说道:“这些松树上结的瘿木,便由我拿走了。”
听得此言,那人却一愣,支吾在原地。老者又是爽朗一笑,说道:“无碍,我从来便知道。”
离去的路上,徐承澈不由问道:“那诗是您与吕祖的约定吗?”
老者否定:“那只是来取宝时要说的话。”
但他话锋一转,说道:“同样是一个故事,也是一份感慨。”
“这百国之地奇特,以前困住了一头蜃龙。那蜃龙以前是……是在此布云的。只是后来死了。虽然它死了,但是尸身却被分开,影响着百国之地生出了各式的地形。”
“那吕祖,恰巧得到蜃龙的牙齿,还是最利的那一枚。这便是后来的慈剑。”
“这蜃龙属土属水,能发挥其最好效用的就是金了,于是吕祖寻到仙门那边才有的云金,才使两者融合为剑。这原是天作之合,只可惜。”
老者摇头叹息,而后又道:“蜃成龙前靠的便是吞食血肉,这与炼化不同,更像是人死后尸体用土埋藏。但也让残破的蜃龙之牙带上享受与尸体共处的感觉。”
“那颗牙齿在遇到吕祖之前就是在其它好几个国家之间的战场里,吕祖见到它之前已经穿越千里赤地,那时的吕祖就发誓道:‘离开后,我再也不要见到尸体!’无论有慈剑前后,他都一直执行着他的誓言。只要他看得见,将死之人一定救。就算十恶不赦之人,他也用心感化。有时候,他闭着眼带那些冥顽不灵之人来到那处战场。瘴气弥漫的战场已经荒废许久,但此地却被视作最公平的战场被后人使用。所有人被吕祖带去的人都在看见战场的第一眼后陷入沉默,而此后的青云就会多出现一个做事不留名不求回报的老好人。”
“喜爱尸体却是蜃龙之牙的本能,还带上了金的杀气,被吕祖冠名的慈剑却无时不刻的想杀人。历经五十年,慈剑终于崩溃,在最后时刻它请求吕祖用它杀一个生灵,哪怕是一株小花、一颗小草。”
“吕祖答应了,他砍出了慈剑的最强一剑,湮灭了一个慈山主峰的松树。那一剑后,慈剑死了,与松树的灰烬一起沦落到崖底。”
“只不过慈剑终是留手了,他毕竟跟了吕祖五十年。松树的顶芽随风飘到吕祖因握剑而空无一物的手中。”
“松树长起来了,说不清是云金还是蜃牙的气息割裂了树皮,又被树根吸取用来恢复伤疤,树上的瘿木就是这样来的。九十年下来,那激荡的气息也平了,此树也结不出瘿木了。”
“那诗就是吕祖留下的纪念与感慨。当此诗再度在慈山上被吟起,那就证明此事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