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用膳,秦霜华愈发显得神采奕奕。
南宫卿亲自挽着秦霜华的手臂入乾阳宫觐见皇帝。
此时的皇帝,哪里还有半点人形,早已如同冢中枯骨一般,只剩得半口气儿不曾咽下。
当皇帝微微睁开干枯无神双眼看到秦霜华的一瞬间,眼中居然发出一丝光亮,躯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口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微弱声音。
侍奉的太监连忙俯身上前:“圣上您再说一遍,老奴听着呢。”
皇帝又颤抖着从嗓子眼里发出微弱而又浑浊的声音:“是……是……是她……”
“传太医!”南宫卿毕竟经验老练,知道趁现在皇帝精神一振之时正是治疗的最佳时机。
七八位老太医背着药囊急匆匆的跑进乾阳宫,七手八脚的瞧了半天,最终开出的还是一味温和的补药……
这实在不算是太医无能,只是皇帝病成这个样子,三年来什么医治方法都用尽了,可是皇帝还是越病越深,此时皇帝已命在旦夕之间,若是一味猛药下去,不蹬腿去见阎王才怪呢。
一碗温和的补药灌将下去,片刻之后皇帝枯槁的脸上竟有了一丝温润的血色,七八位太医大喜过望,不顾偌大的一把年纪,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实为不用掉脑袋而庆贺不已……
“太医有功,赏!”南宫卿大手一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叩首禀道:“回柱国大人,不是我等有功,实乃是这位画中姑娘起到了药引之效啊!”
“皇上洪福齐天,这次有救了!”几位太医随声附和。
南宫卿不愿听他们聒噪,挥挥手道:“下去吧!”
眼见了这一幕的秦霜华大为不解,还有些隐隐的担忧:“那老太医说甚么画中人即是药引,难不成是说自己便是那药引?”
秦霜华从前看过一本书,书里有一个故事是说,有师徒四人去西天取经途径一个国家,国王重病,需要一千个小孩儿的心脏做药引……难道眼前这病入膏肓的皇帝也是需要自己的心脏或者其他什么器官做药引子?
想到这里,秦霜华虽面无表情,但内心里却是大为害怕。再看这宫殿各处似乎有些阴森森的……
正想的出神,乾阳宫里来了一位儒雅秀气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对皇帝问安已毕,又转身向南宫卿深深鞠了一躬,口称“父亲”。
南宫卿点点头:“轩儿,去给你皇兄诊诊脉吧。”
“是,父亲大人。”年轻人款步走向龙床。
秦霜华看那年轻人生的却是俊美非凡,剑眉星目,鼻梁挺拔,面如冠玉,双唇齐整若削。身长七尺有余,着玉白长衫,环佩系于腰间。实乃人中美男子也。
那年轻人坐于床侧,将修长的食、中二指搭在皇帝左腕处,凝神片刻。
面目微带喜色,转身对南宫卿说道:“父亲大人,皇兄的脉象平稳有力,比昨日强健许多,实乃国之万幸。”
南宫卿笑指秦霜华:“良药好找,药引难寻啊!”
那俊美的年轻人这才向秦霜华看去。
仔细打量了良久,方才开口:“果真是那画中之人,想是皇兄见了此女,心中已无所堵,心跳转为正常,脉象也逐渐有力。这……这等疾病真非药石所能医治也。世上竟有如此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