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紧拧眉团,沉声道:“唐俊兄弟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我听哥哥的。”
他这一说,众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张安身上,等着他发话。
“先不急,下河村有咱们山寨的耳目,实情到底如何,想来一会就能见分晓。”
话音刚落,得了通传的小头目们陆陆续续进了大殿。
大伙表情凝重,行礼打过招呼后静静的站好。
见人到齐了,张安环视一圈,开门见山道:“想来诸位兄弟应该也知道我请你们来的目的。”
“大王只管吩咐,小的们绝无二话。”
“是啊,官兵狗胆包天,敢到咱们二龙山的地盘张嘴呲牙,该给他个教训。”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
“大王,小的愚见,应该三思而后行,别冲动之下中了圈套。”
又有人附和道:“贸然出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咱们山寨所倚仗的无非是二龙山易守难攻的天险,如果到了下河村和官兵捉对厮杀,无异于舍长取短,只会带来没有意义的伤亡。”
这句话说到许多小头目心坎里去了。
大部分小头目虽然不敢表态,心里却都是这么想的。
大王愿意做“义匪”,他们这些当手下的心里虽然犯嘀咕,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大王愿意分发钱财给山下百姓,也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更何况他们也得了,算是两全其美。
可如今要发兵下山和官兵硬碰硬,不少人都迟疑了。
如果是为了山上的兄弟,那自然没话说。
可为了一群无关痛痒的百姓,犯不着拼命。
正巧此时,安插在山下的耳目回来了,他的叙说和胡木匠大差不差。
张安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飞速盘算着。
跟这些小头目说什么大义,完全是鸡同鸭讲。
毕竟土匪的义气只局限于山上的土匪。
可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肯定不行。
想必此时上河村也等着他的反应呢。
还有大王庄和小王庄。
这件事解决不好,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全都付之东流。
顷刻间,人心就散了。
以后发再多的钱,也只会让人觉得虚伪。
“兵我是一定要发的。”张安的口吻不容置疑,咳嗽一声,哼道:“官兵的操行,想来兄弟们也知道,雨过地皮湿,拿人问罪只是由头,只怕咱们发下去的钱财也要被搜刮一空。”
顿住一下,张安厉声道:“那是兄弟们拼命挣来的钱,有人想抢,我张三第一个不同意。要是让别的同行知道官兵在咱们二龙山的地盘撒野,咱们反倒当起了缩头乌龟,恐怕要笑咱们没长卵袋,以后休想抬起头来。”
话虽没错,可小头目们怎么觉得像是歪理?
矛盾不是集中在官兵和下河村的刁民身上嘛?
大王三言两语,怎么就变成官兵骑在二龙山头顶拉屎撒尿?
可偏偏大伙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传我命令,肯随我下山的,每人赏钱三十贯。”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三十贯的重赏,让小头目们心红眼热。
话还没完,张安继续道:“各小头目,肯带队下山的,每人赏钱五十贯。另外,只要小队内每有一个弟兄,就多领一贯钱。”
“大王此话当真?”一名小头目内心激动,抱拳问道。
“我张三决不食言。”张安笑着对那小头目说道:“举个例子,比如你领着二十名兄弟下山,算上你的赏钱,一共能拿七十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