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声,柱子冷笑道:“便是青州正规守备军也让我哥哥打得落花流水,现如今,谁敢小觑咱们?”
李老汉喉咙嗬嗬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乱了,全乱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眼看着半截身子已经埋到土里。
他知道天有阴晴,月亏月圆;牛要吃草,虎要伤人;种地纳粮,土匪伤民。
现如今,倒反天罡了。
土匪不仅不伤人,还爱民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大宋吗?
“怎地?你不信?不妨告诉你,我李双柱原本就是下河村的清白良民。”
柱子话音刚落,队伍中陆陆续续有人自报家门。
“没错,咱们都是下河村的,都受过哥哥恩惠。”
“风头不能都被你们下河村抢了去,咱们上河村也有好汉。”
“薛痦子,你说这话可就丧良心了,难道我们大王庄和小王庄就都是软蛋?”
“是,吴瘸子,你不是软蛋,可我记得咱们到小王庄派粮,那个被沈大虎家的护院按在地上打屁股板子的好像也姓吴!”
新兵们哄堂大笑,笑声传出去好远。
“狗日的小萝卜,你揭老子短!”
张安板着脸,咳嗽一声,笑声立刻停住。
李老汉看得瞠目结舌。
张安温声道:“老人家,给咱们讲讲方家洼还有那个唐大户的情况。”
李老汉摇头叹气,一脸愁苦道:“我方家洼近四百户人家,几乎都仰仗着唐家糊口度日。老汉一家子给唐家养牛,老汉的儿子也继承了老汉的手艺给唐家放牛,他时运不济呀,赶上母牛下犊子,谁想一胎里竟揣了三个犊子。”
可惜的拍了拍大腿,李老汉带着哭腔道:“老汉养了这么多年牛,别说见,就连听都没听过。折腾了小一整天头一个总算拽出来了,后头两个却活活憋死了。”
大伙听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三胞胎实在太稀有了,顺利生下来就是祥瑞,官府知道了也得嘉奖。
可一旦出现闪失,就成了凶兆。
“唐老爷听了,死活要让老汉的儿子赔钱。可老汉家里哪有钱赔给他,他便抢了老汉的孙子和孙女,让老汉筹齐了钱去赎人。”
大伙听了,义愤填膺。
“欺人太甚!猪下崽牛生犊,本就是闯鬼门关,全看天意。何况三胞胎本就凶险,怎么能把责任全推到你头上呢?”
“就是,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句话叫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我看这老猪狗就是存心刁难,作威作福惯了!”
“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
张安抬手,打断众人的七嘴八舌,问李老汉道:“唐大户家在方家洼什么方位,家丁护院几何,你都说与我听,不得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