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吗？”

“好像是。”

“也太不起眼了吧。”

“脱掉那个老土的黑框眼镜，应该能好一点……”

“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打扮。”

“男生嘛，也很正常。”

被指着窃窃私语，江挚有些意外有些不习惯，却也没有太在意。他叼着一根冰棍，左手提着整整三袋的老乡（Homie）培根巨无霸套餐，右手还还拿着一张又脏又破的纸条——那是他在与灰色大块头战斗时从对方身上破衣服处看到、好奇之下顺手摸过来的。纸条上的内容已经不完整了，但还能看到“戈大”和“打击犯罪学院”的字样。

看来大块头入侵戈大是来找人的，而且有可能是被人指使或者得到第三方指路。纸条上的内容虽然是机器打印的，但江挚闻出了某种并不寻常的香气。

“似曾相识的气味，女性，戈大里的……”江挚皱着眉，“所以是戈大里的某位女生，指使、诱导或者骗取那个灰色大块头到戈大来找某个人或者某样物件？不对，找人的可能性更大……”

战斗爆发的地点是食堂，离纸条上写着的打击犯罪学院有点距离，所以‘戴斯’应该是人名。另外以战斗风格来看，大块头其实不怎么像雇佣兵之类，更像是为了某个目的而不惜使用会失控的不稳定超能力的科学怪人，因而被诱骗的可能性更高。

这么想着，校医室到了，江挚将纸条收起来。

上一次他是送人过来，顺便躺一下，没想到才过了几个小时，却是被人送过来躺上去了。其实昨晚战后他表现出来的重伤和虚弱多少有些表演成分，一夜过去他能自己行动了，就是饿得厉害，所以赶紧去买吃的。

饭堂是没有了，听说后厨组在入侵事件中损员严重。为此戈多金向沃特公司申请，后者直接从附近的主题乐园那调了一个厨师班过来，给学员们做快餐。

还别说，虽然味道一般，虽然包装上阿祖微笑注视的半身图有点膈应人，但这个祖国人套餐是真的量大管饱。据说这是祖国人为了让支持者们都能填饱肚子、都能分享到他的快乐而亲自要求的。做得好，阿祖！

可惜这个世界的杰基陈只是普通人，外面全是xx的梗玩不起来了。

收回跑偏了的思绪，江挚正要回到自己的床位准备开吃，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我不觉得这是病号应该吃的食物。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人给你准备营养餐，好让你更快恢复健康——不过看起来你的自愈速度也是水准线以上。”

一位看着三四十岁知性干练的女性就站在他的病床边上，微笑着朝他说道。

校长英迪拉·谢提。

愣了一下，江挚反应过来。他有些拿不准这是某种试探，还是对方单纯想要展示亲和力。

“不用了，祖国人套餐就很好。”

谢提并没有在意这个回答。她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江挚，忽然问道：“刚刚到外面走了一趟，有发现什么跟以往不一样吗？”见江挚皱着眉摇了摇头，她也不卖关子：“以前你几乎没怎么跟同学交流，也没展示自己的实力，更没有想办法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我想刚刚一路上，肯定有不少人注视你打量你，说不定你还有点觉得不舒服对吧。”

江挚听后有些恍然。他的确招来了一些目光，本来以为只是身上病号服和绷带的缘故，一时没想到是自己在昨晚出了风头，有了点名气了。明明之前他随意在校园内走动都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

“你要开始习惯这种场面了。”谢提说道。她表现得很自然地看着江挚，留意着他的表情。“其实以你昨晚的表现，你理应受到更多关注甚至欢呼和感激的。只是由于那一片的摄像头因为打斗而毁掉，没能留下记录，所以事情经过没能正式公开。有一两位比较慎重的校董觉得，可能存在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位入侵者会不会是你为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找来配合你演戏的超能力雇佣兵之类。毕竟我们无法找他质问、从他口中得知他为什么要入侵。他的脱离对你来说有点不利了。噢顺便问一下，关于这个入侵者的线索，你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

江挚将冰棍上的最后一点放进嘴里，同时摇了摇头。

“没关系，事情会查清楚的。我也相信在这件事里你就是英雄，你拯救了许多人，其中包括我。当时我就在现场。我们会确保你能得到应有的关注。”过了片刻，她又朝江挚笑着开口。“布林克霍夫教授是应该不会拒绝你的课程申请了，你这样的实力不加入打击犯罪学院实在说不过去。另外毫无疑问的你会进入top100，前50也有可能，唔，想要更高的可能得再加把劲。不过说真的，都大三了竟然还没想着发展一下自己的人际关系吗？大学生活不能只是学习和打工，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下奖学金，你自己也应该努力一下，多在同学们之间还有社交媒体上刷刷存在感，经营一下自己的人脉。派对、社团，自拍和点赞等等，这些都是阿美莉卡年轻人通常做的，不要害羞参与……”

江挚笑了笑，朝对方点头回应。

他本来有想过要不要表现得激动和感激涕零，随后还是放弃了这种做法。眼前表现得善解人意充满亲和力的谢提，以及忽然增加的关注，让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不应该表现得太急切激进。

报读打击犯罪学院不是个好选择，这不，被安排去当间谍了，还好事情并没有定下来。另外，之前他一直想着怎么讨好布林克、与其搞好关系，竟然忽略了，从之前两年里的极端低调到这两天乃至对打击犯罪学院、对排名对名声的热衷，实在有太大的出入，不是简单地用“终于认清了社会本质”或者“华夏人中庸之道、韬光养晦的风格“就能解释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