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地抬头看向万殊，却发现对方的脸上依然保持着礼节性的笑容，似乎是在鼓励他低头看看手中的东西。

这会是什么？刘磷狐疑地眯起眼睛，犹豫再三，还是微微低头，从两只手中间的缝隙向内看去。当他的眼睛适应了这朦胧的黑暗之后，手掌中那一抹妖异的红色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等下，这是那个？”刘磷的目光在手中的红色晶石与万殊之间来回打转了好几个来回。他飞快地看了杂货店的门口一眼——布林特此时还未出来，店里只响起第二声脑袋磕上货架的声音——便压低了声音急急问道：“就是……就是那只孽……”

万殊同样把声音放得很轻：“正和你的猜想一样。”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脸上可以在一瞬间表露出这么多的情绪：震惊，恐惧，不可思议，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万殊意识到刘磷回握住他的手正在颤抖，差点把那枚血精石给砸在地上，便及时收回了手，把它又放回外套的口袋里。很好，看来这东西效果非凡。

在收回血精石之后，万殊开始描述自己的需求。“我需要四枚小刀，长度和手掌差不多就行，刀刃不用太锋利，但希望刀背能稍微厚重一点。”

他的语调平稳，就像一位正在向铁匠描述自己需求的普通客人。

“不需要太锋利？”刘磷意识到奇怪之处，愣了一下。“那么装饰方面呢？”

可能我们对于刀具的使用方法不太一样。其他人买回去可能要用上数月或者数年，但在我这儿，只需要一个瞬间，它们就会因为承受不住战技而灰飞烟灭。

万殊以微笑作答：“我对这个倒没什么太大的要求。简单来说，只需要有刀的形状就行。我不需要它很锋利，也不需要装饰得很花哨。”

“这样吗……您让我想想。”刘磷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做出决定。

他犹豫着开了口：“大人，我必须坦白的一点是，我们这里符合老师们要求的刀具确实都已经卖光了。而且按照他们的身体状况，我猜想我们这家店还要歇上一阵子，短期内应该是不会再打造其他东西。”

这倒没有出乎万殊的预料，他“嗯”了一声，表情平静，并未露出失望之色。

从刘磷的表情上来看，很明显还有下文。不如说给我听听，看看你想出了什么新的办法。

年轻的铁匠学徒向街上稀稀拉拉的行人看了一眼，又舔了舔嘴唇，把声音压得更低：“但是既然您有急用，而且您也……不管您怎么想的，但从结果上来说，我们的这条命都是您帮忙救出来的……我这里有个法子。”

当然，就像我预料的那样。万殊示意他接着说下去：“行，我们该怎么做？”

刘磷深吸一口气，语调诚恳：“我们这些学徒上周拿来练手的试制品还没有经过各位老师的考核，现在还锁在铺子后方的评分箱里，评分箱的钥匙就在我老师的手上。”

“我必须先和你说明的一点是，这些试制刀的形状和厚度都不见得均匀，而且只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打磨和处理，所以它们的样子看起来会比较简陋。但是，如果就算这样你还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先把老师的评分箱拿出来，然后到医馆去请她把箱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