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听着他的话,觉得心中越发堵了,早知道,他就不作什么妖让苏雪仲跟着江夜辰去采药了。
“胡说,你要是这么轻率就死了……那……那……那冬子怎么办?”
杜修思索了半晌,可算是让他找到个可用的借口。
“我本来就不欠冬子什么,我在他生病时候救了他,对他只有恩。而老大于我,多年的照顾,我不能不分轻重,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屁!那……那你就把他留在我这儿一了百了?”
“我要是回不来,你就把他送到他娘身边去,或者直接不管不顾放他自生自灭也行。”
“你……你……这是不负责任!既然冬子是你弟,你就该照料他。”
“老大对我有恩,我必须保护她。”
杜修发现,自己竟然吵不过一个嘴硬的病人,短短的几分钟内,他感觉自己被这瘸腿小孩气的血压直冲脑门。
为了让自己耳边清净点儿,杜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端起桌上的陶瓷杯,倒了一杯白水,指尖稍纵即逝的触碰水面,将药下了进去。
“别吵吵了,喝口水吧。”
宜夏别过头去,并不看他,也没有半点要喝的意思。
“喝吧,小祖宗,喝完了我去叫苏雪仲来总行了吧?”
宜夏看着杜修一脸无奈的神情,给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
“你不会在水里下药了吧?”
哈?这他娘的都能发现?
“我这些年也没少研究,像你这种级别的医者,一般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药下到水里吧?无色无味,下药于无形之间。”
杜修心虚的收了收还沾染着药粉的指尖,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绝望。
“怎么会?我哪是那种人……”
“那你自己喝给我看,我就信你。”
杜修转身放下被下了药的杯子,拿过干净的重倒一杯后一饮而尽。
“我就用你喝过的这个就行。”
杜修拿他没办法,只好将自己用过的杯中倒满水,递了过去。
宜夏接过杯子,喝尽了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
杜修看着宜夏被水滋润过的唇色,伸手趁人不备的擦过宜夏的唇,随后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这动作惹的宜夏有些不知所措。
“杜修,你干什么?”
“病人喝水,郎中擦嘴,怎么了?”
“你……”
宜夏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发软,用不上力,眼皮也异常沉重,有要陷入沉睡的预兆。
“你竟然……”
宜夏话还未尽,便晕了过去,看着地上终于安静下来的病人,杜修蹲下将人打横抱起,这次还不忘拍打拍打他屁股上的尘土,才重新放回了床上。
“还真是执拗,就该拿个绳子给你捆了,看你还怎么跟我吵。”
“跟我斗,你还嫩了不止一点。”
杜修骄傲极了,看了看自己功不可没的指尖,又看了看宜夏被自己涂了药的软唇,坐下时一时得意忘形,端起桌上自己下过药的那杯水,一不留神喝了个精光。
等他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杯子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