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笑而不语。
张孟谈则是疑惑道“那这和不砍此树的原因有什么关系呢?”
吕荼道“孟谈,有用和无用是相对的,砍伐与不砍伐是相对的,你有不砍伐的足够理由为什么去砍伐呢?”
张孟谈恍然对着蟾和吕荼一礼。
蟾进入茅草屋,拿了些器具与蒲团。
吕荼一看笑了,是齐国生产出来的茶具。
“素闻公子,对茶有所研究,蟾今日倒想领教一番,还望公子赐教”蟾用石碳做燃料。
不一会儿,陶茶壶内的水沸腾起来了。
“公子请看,这是我的宝贝”说罢,蟾打开一个陶罐。
陶罐刚被打开,吕荼闻见扑鼻的苦味。
“先生此是?”吕荼疑惑问道。
蟾道“此为我南园一棵苦丁树结下的叶子,我斗胆命它为苦丁茶了。”
苦丁茶?吕荼惊愕看着蟾,不带这么玩的吧,自己发明了茶与茶艺已经够狗血了,现在倒好,苦丁茶都提前千年应运而生了。
只是这后世苦丁茶不都是生长在长江以南吗?
怎么杞国也有这东西?
哦,是了,现在气候北移,既后世是温带的地方,现在是亚热带,亚热带的地方是热带,所以植被的种类当然也会北移。
所以杞国有苦丁茶也不足稀。
热腾腾的水送入放两三茶叶的陶杯后,一股吸引舌蕾的苦涩之味直冲人的鼻腔。
“好茶,好茶!”吕荼把茶水过滤几遍,然后方才饮入腹。
“苦吗?”蟾笑道。
吕荼回道“苦,但苦的带劲,苦的有门道,苦的让人神清气爽!”
蟾闻言捋着胡须很是欣慰“公子,既然这茶苦,能让你感受到不一般的滋味,那人生之苦呢?”
嗯?吕荼闻言一愣,感情这位大隐者似乎看出了自己被逼出走的处境,所以才委婉的劝慰自己“多谢先生今日赐教。”
蟾闻言哈哈大笑“公子的觉悟能力真我周天下同辈人第一!”
“哈哈,先生缪赞了,谬赞了!”吕荼不好意思道。
“来,请”二人举杯以茶代酒海饮起来。
“先生,荼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能解惑”吕荼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一直疑惑道。
“公子请讲”蟾也是洒脱之人。
吕荼道“听闻先生每月定时都会在大街人群讲述一个担忧之事,而这些担忧之事往往在短时间内或者极少可能出现,可您还是讲了,这是为什么呢?”
蟾道“公子,您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吕荼道“先生是大慧大德大智之人。”
蟾笑了“我在公子眼里是这样的几乎媲美圣人的人,可是在杞国和其他天下人的眼,却是荒谬荒唐愚蠢无用之人!”
“譬如我今天所讲的忧心天会塌下来的故事,那些自以为智慧的人一定笑我愚蠢吧”
“公子你可知天下之所以混乱的原因吗?”
吕荼道“人心乱了!”
蟾笑了点头“是啊,人心乱了!”
“孔丘想用礼仪教化把人心唤回来,老聃绝望认为人心乱到极致自会恢复如一,而我则认为人心之乱在于缺少敬畏之心,所以我每月都向士人宣传人要有危机感,敬畏感,这样人才不敢随着心意乱来……”
吕荼听罢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蟾行礼道“今日先生之教,荼终生难忘。”
“来,继续饮茶……”蟾又给吕荼添了杯苦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