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
里昂用眸子紧紧盯着那只最壮硕的头兽,它的身形高大,肌肉爆棚,像是一块会动的大岩石,如果只凭人类的轻弩箭一发是射不出伤势的。
骑士心中默念。
“或许要两发...二连发么。”
他的心思顿了一会儿,并不觉得仅靠风语的铭文就能完成这种壮举。
要知道弩这东西与弓箭不同,它不是那么容易迅速装填的。
“再不济,能弄伤也是极好的。”
想了想,开拓骑士觉得他原本就不是来刺杀敌首的。“这样的话,怎么都行。哪怕是它的一只眼睛,”他要做的是尽可能地激怒这只绿皮怪物,好教它放纵手下的兽人战士一路跟随自己,最后去向木桥的埋伏点。
只是这个时候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件发生了。
里昂看着一名兽人精锐战士从帐外过来,手下押送着一名人类俘虏。
“乌涂陆,达修reijoln——”(兽人语:大人,一只人类奴隶)
“哇嘎。”(兽人语:宰掉)
军阀端在铁座上,随意发话回答,打发走了这个人类的命运。
趁着兽人们对话的机会,里昂将这个人看得清楚:他显然是一个玫瑰城的信使,或许是要去其它地方请求援助的。不过现在被兽人们逮住,浑身瑟瑟发抖,一身的甲胄也是浸染伤口流出的红血和其他荤腥。
眼见一个人族同伴即将惨死,阴影中埋伏着的骑士不为所动。
“我不是圣母。”
骑士想到,他不会出手去救他。这个时间点太关键了,木桥伏击战甚至会关系到河谷领的危存,他不能背弃与羊丘众人的约定。
一个人类的生命无法凌驾在更多人的幸福之上,不论他是信使还是王子,都不行。
“放弃他。”
开拓骑士知道这种抉择的短暂痛苦,他看着那个人类信使被兽人战士处决,那颗大好的头颅掉下来,在一阵人类女子奴仆的惊呼之中,滚落在铁木帐篷的角落里。绿皮们残忍地笑了起来,并不见怪了。
这原本没什么,开拓骑士的选择也是全然正确的,然而这血腥的气味却是引来了帐外的一头混血战獒犬。
这小野兽是巨狼和兽人猎狗的混种后代,鼻子生得十分灵敏。
狰狞的“小”獒犬它嗅了嗅丑陋的鼻,似乎是闻到了什么气味——里昂脑中的思维一惊。
他连忙掏出一个小药瓶,撒了一些混过兽人斥候血液的液体滴落在肩甲和腋下,以及鞋子上头。
这气味才混杂起来,盖过了人类的味道,獒犬歪着头,以为它自己搞错了什么。
里昂松了一口气。
后来,一个兽人战士把这个小畜生踢出了帐篷,獒犬惹不起兽人战兵,便是奔向那露出一抹鱼肚白的夜空下,寻找起其它倒霉的人类了。
“还好。”
骑士低着头颅,他这个位置的角度恰巧能看到那个死去信使脸上的眼睛,这人死不瞑目,脖颈里一片血污,眼睁睁看着自己,像是在盯着他的良知。
“...”
“安息吧。”
里昂没有什么其它的心思,仅仅心底念叨一句,也没有在胸口前划一个什么多余的十字好讨安心,接下来,他只是一味地等待着机会。
“不会太快,但也不远了。”
里昂知道那抹天亮的晨曦即将到来,他的最后机遇就在此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