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抓药的排队过程中,周围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与消毒水混杂的味道。
队伍以蜗牛蠕动似的速度,缓缓前行;
除了扭动着鼻尖,嗅着愈发浓郁的药材味道、享受着‘药浴’之外,属实是枯燥乏味的很。
尤大仁不耐烦地晃着视线,四处张望着嘈杂的四周,期盼着会有什么新鲜事儿能打破这份沉闷。
“劳烦借过一下!”
一道身影匆匆走来,冰凉的气流扫向身前;
尤大仁赶忙避开一条空隙,可指尖也因这迎面而来的寒风,而接连颤抖着几下。
“阿嚏!”
尤大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股莫名的凉意,似乎顺着鼻尖直窜心底,又从心底窜出口腔:
‘这,是要感冒了吗?’
尤大仁赶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又将两只手缩进袖口里,只露出夹着那张取药药方的指尖。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尽皆是出于某种不由自主的本能;
仿佛是,只要这样作为,身体就能将那股突如其来的寒意,隔绝在外。
“唉,自己这可是带着大壮叔来看病的,可不能大壮叔还没治利索,自己却也病倒了!”
尤大仁心里暗暗想着,不由得将身上的衣服,缩得更紧了。
尤大仁抬头望向身前挂着取药处牌子的、这熙熙攘攘的大长队,心中的焦急,却是无处诉说。
焦急的缘由,一方面是大壮叔的病情;
另一方面,就是这冻彻骨髓的不适。
“娘,你冷吗?”
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尤大仁耳边响起;
尤大仁转过头,只见一个小男孩正拉着他母亲的手,眼神看着这边;
他那口中满是关切的话语,明显是说予他自己的母亲。
那位母亲微笑着摇摇头,“不冷,娘没事。”
但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强自按捺住的疲惫;
‘想来,不是为小男孩他爹抓药,就是为这母亲的父母了。’
尤大仁望着他们,颇有些羡慕的意味:
‘无论何时何地,有着家人的关怀,总是最温暖的。’
简单的对话之后,小男孩干巴巴的站在母亲身旁;
那副模样,尤大仁很是感同身受,又有所差别:
‘小家伙,你要比我幸福的太多了。’
他那一双轱辘般的眼珠子,不停地四处转动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乐子。
霎时间,尤大仁那种‘仿佛从哪里见过如此情形?’的既视感,越发的强烈。
小男孩手里抓着的,是一张与尤大仁指尖一般无二的、写着药方的纸张。
那纸张原本崭新洁白,渐渐却被小男孩折了又折,仿佛成了一件可以随意揉捏的玩具——每折一下,纸张就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伴随着小男孩脸上那抹毫不在意的神情。
不住眺望向抓药窗口方向的母亲,低头瞧见了这一幕;
她没有言语上的辱骂,也没有伸手便打,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小男孩的后背,示意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小男孩抬头望向母亲,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等待着母亲接下来的话语。
母亲蹲下身子,与小男孩平视,平心静气地像是讲起了故事:
“儿子,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