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时辰了?”瑾瑜望了一眼雕花月洞门之外被夜色浸染成黑色的茜纱窗问道。
“戌时刚过。怎么了?”芊芊起身将窗户关小些。
起风了,窗外红绸灯笼晃晃悠悠,晃的瑾瑜心里是一阵心慌。
“没怎么!只是昏睡了一下午,现下精神好的很却又不能动!”
瑾瑜随口答着心里却是在想着今夜这样子想要出门去给妹妹疗伤驱毒怕是不能。她能出入宫廷想必自己挨打的事情她也能够听说。只希望她尽量的少运功,否则一连几日下来,伤有可能会加重。
烦心事扰乱思路,瑾瑜只觉的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深谷,抬头能望见头顶上的一线天,却找不到出口去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跟上次一样卓吟风早已经报备给了大理寺,瑾瑜伤好后在去,瑾瑜也懒得去理报备的事,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三日,伤口刚刚结痂瑾瑜就已经趴不住强自起身在房内慢慢舒展着筋骨。
活动了两下发现只要动作慢一点虽然有点痛但还是能忍受,今晚该是去给妹妹疗伤了。
想着这是第一次和妹妹单独的见面,连着几日的凄苦日子,终于盼到了一点的甜头。
这几日有伤,自己把芊芊的雕花大床给占了去,瑾瑜半夜起身的时候芊芊在临窗的软塌上睡的正香,细长的双眉舒朗清明,该是睡的安稳,做着好梦。
此时滴漏显示子时刚过。
照着老方法,瑾瑜在蜡烛里添上安神香,待芊芊睡沉后帮她把头扶正,不然睡的久了明日早起会脖子痛。
而卓吟风就没那么好福气了,瑾瑜在卓吟风的房门口毫不客气的插了两只安神香后,便飞身上房,跳出南宫侯府后一路就朝西市的破庙奔去。
那破庙其实就是以前自己和黑子住的地方,一路回去轻车熟路。
连着几日好天气,积雪早已经化完,今夜只是刮着干风,以前自己和黑子住在这里好歹还有点人气。
现在各有归宿这破庙没有人打理更是破败的慌,残留的几扇门倒在堂上一堆的枯草里,帷幔更是烂成一条一条挂着层层的蛛网倒挂在梁上,酸臭的两床棉被堆放在角落里,不时有老鼠蟑螂窜出,被寒风一扫又仓皇的跑回去。
瑾瑜眼眸一扫,破庙内漆黑一片没有半点人影,唯独寒风撕扯着帷幔发出了猎猎之声!瑾瑜点亮火折子,微弱的光撑开黑暗,破庙内立马变得影影绰绰。
“你在吗?”轻轻的唤了一声,双眼如同鹰隼一般扫射着破庙。
没有半点回应,瑾瑜心里一紧:难道她没来!今天已经过了三天,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
瑾瑜转身想往后堂去看看,却见门口直刺刺的挂着一条黑影,那黑影纤细修长,身后的长发被风掀起如同波浪般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