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滩血不偏不倚留在小路上,仿佛刚才的那只猫,在我离去那一刻,被人活活撕开,而尸体却不见踪影。
看到这里,我倒吸一口凉气,那只野猫如雕像一般杵在小路上,既然不是讨吃的,那它的意思难道是......
我一拍大腿,它拦在路上,是不想让我继续前进!
一股寒意传遍四肢百骸,我猛地醒悟过来,这是只玄猫。
“玄”指黑色,玄猫便是毛发纯黑的猫,玄猫虽黑,但在太阳底下毛发却呈赤红之色,玄猫可驱邪可通灵,民间说法不一,有的人将其视为吉祥之物,有的人认为玄猫会招邪,但无论如何,玄猫是有灵性的动物。
玄猫死得离奇,这恐怕是不祥之兆。
一股恐慌涌上心头,我看了眼来时的路,已被迷雾笼罩,有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的我已没有了回头路,若回去就功亏一篑。
头顶上又传来两声呱呱的乌鸦叫,它们扑闪着翅膀,从树梢一跃而起,我啐了口唾沫,暗骂一声晦气,对照着罗盘所指方向,我加快了步伐。
我提心吊胆地又走了十分钟,无事发生,这片森林的面积还不到东河村的一半,我正担心自己是否迷路,这时,我注意到我脚下的声音,有些非同寻常。
松软的枯叶踩扁之后,发出沙拉一声脆响,但这声音不知从何时开始,沙拉声被明显拉长。仿佛身后有个跟踪我的人,几乎是贴着我身体一同行走,我走一步他便走一步。
我捉摸不定,哪有脏东西跟踪我半天啥也不做的?我仔细听起落叶被踩扁的声音,随后猛地一停,在这声沙拉声中,果然有延迟了半秒的沙拉声!
我当即抽出桃木剑向身后转去。
“谁!哪个不要命的跟着老子?”
在我身后,除淡淡白雾外啥也没有,四面八方都是一眼望不穿的树林。
身后空荡荡的,但我清楚,方才确实有人跟踪我,只是我有五帝钱保护,其无法对我下手罢了。
我索性继续闷头赶路,这片黑压压的森林,看不见太阳东升西落,令人难以捉摸大概的时间,我必须在天黑前到达南岙村。
我加快步伐,身后也未出现多余的脚步声。
走了一会,前方一棵柳树映入眼帘,一束阳光正照在柔曼的枝条上。
这颗青翠的柳树枝叶狭长,像一位少女站在小路中央,与周围高大树木格格不入,放眼望去,森林里尽是些柏树、槐树、还有刚进森林时的松树、桑树。
我见到栽在小路中央的柳树后,心里泛起嘀咕,忽地想起一种五阴之木的说法,
所谓五阴之木,即松桑槐柳杨,据说这些树阴气很重,而这片树林恰好就有这五种!另外有一种说法涵盖了五阴之木其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
意思是,桑与丧同音,因此不招人待见。而柳树的枝干多用作祭灵时挑起的白纸幡,最后柳树制成的工具会埋在棺材后面,因此柳树也不能栽在家后面,否则容易招鬼。
鬼拍手指杨树,尤其在深夜的院子里,大风一吹便哗啦作响,像极了鬼在家门口拍手,令人不寒而栗。
可想而知,这片由五阴之木组成的森林,里头能生活着什么好东西?难怪连小李都不敢靠近。
我绕过这棵柳树,我看了一眼罗盘和地图,小跑起来。
又跑了约摸5分钟,我喘着粗气,隐隐觉得不对劲,擦了把额头的汗,估计着从进入森林开始,已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这么久的时间,足够从东河村的一头走到另一头,然而这片森林压根没有东河村大。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紧,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胸口发闷。我隐隐觉得,自己遇上了鬼打墙。
我不敢多想,继续往前走着,只见十米之外的小路上,又拦了棵柳树,与上一棵柳树不同的是,这颗柳树绑满白绫,轻薄细长的白绫约有三十公分,打结在柳枝上,随风飘动,硬是将整棵树染白。
我捉摸不定,难以确定自己是否遇上鬼打墙,但这棵树有些眼熟,但确实和上一棵柳树不同。我自从被那黑猫吓到,便忘了沿途做记号,只能靠罗盘确定方位。
我看了眼罗盘,恰在此时,稳定指于一端的罗盘,指针开始刷刷刷地疯狂旋转,已无法辨别方向。
见此一幕,我心中愈加不安,环顾四周,除了柳树绑满白绫,其他植被也看不出来什么,我再次绕过柳树,继续往前小跑。
我穿过迷雾,从前方的白雾之中,一棵白绿相见的柳树渐渐浮现。
我猛地停下脚步,腰间的五帝钱传来微微的清凉之感。我也是确定了,自己中了鬼打墙!而此时的五帝钱,似乎无法帮我破解!
我细细向前看去,上一棵柳树邦的是白绫,而这棵柳枝之上,缠满了微微发黄的孝步,有的搭在树干,有的扎在一撮柳枝上,甚是诡异。
爷爷说过,鬼打墙就是被鬼遮了双眼,常有人在无人旷野独自赶路时中招,能持续数个小时甚至几天。
有些人中招后,到最后活活累死也没能走出去,直到死后才明白,自己一直在原地兜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