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我神经仿佛被猛戳了一下,心底也不由得涌来恐慌,我知道我若是顶不住压力,我这小命今天就玩完了,我马上将情绪平复下来,指着那位身材高大的囚犯厉声骂道,
“你他吗是不是有病,脑子进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
那名身材高大囚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我这新来的胆子竟如此之大,他脸红脖子粗地大声道,
“你他吗才有病,敢骂老子,你看我晚上怎么整你!”
说完,那名囚犯面露凶相,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也懒得再搭理他,转过目光向尸体看去,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刀疤尸体,伴随着“咕噜”一声,他的喉结竟诡异地上下动了一下,见到这一幕,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从我后背窜了起来,我万万没想到,
刀疤,没死?
范剑见状,不禁惊呼道,
“诈、诈尸了?怎么可能!”
此话一出,包括狱长几人在内,所有囚犯都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刀疤尸体,然而半分钟下来,刀疤的尸体却未再动弹,李醒蹲在尸体旁,刚才发生的的一幕自然没逃过他的眼睛。
只见李醒眉头一皱,伸手探了探刀疤的鼻息,又伸出二指掰开刀疤的眼皮看了看,接着又一脸凝重地将耳朵贴在尸体脖颈处听了听,随后转头对狱长道,
“这不是诈尸,刀疤没咽气,他还有很微弱的生命迹象!”
说话间,躺在地上的刀疤抽了抽嘴角,双手紧紧篡成了拳头,仿佛有种顽强的意志支撑着他,一直让他坚持到现在。
“愣着干什么,快把他送去医务室!”
狱长喝道,朱灿和赵建华闻声,赶忙来到李醒身边,一前一后将刀疤抬起,往医务室急奔而去。
我看着两名狱警的背影,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一时无法言语,身体仿佛也被无形的恐惧固定在了原地。
我万万没想到,刀疤竟还吊着一口气,当时太过匆忙我也没来得及探他鼻息,我砸他后脑用尽了浑身力气,直到血肉模糊才罢休,按理说他是该死了,可他居然能活过来,着实让我匪夷所思。
我反过来一想,脑海忽地浮现出刀疤攥紧拳头的一幕,或许能让他坚持到现在的,是对我的恨意。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刀疤死了倒还好,我最多是个嫌疑人,可刀疤没死,他一定会告发我杀人未遂的事,还会无止境地报复我,这样一来,我这条小命如何保得住?
我脑海里飞快思索,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能让刀疤活着的,刀疤死了,一切都有周旋的余地,刀疤若活着,我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我心中很快便有了决定。
我抬眼向牢门外看去,只见关在对面的囚犯都兴奋地看着李醒,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毕竟他们知道自己的大哥没死,毫无疑问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我将目光转移到李醒身上,李醒一转头,很快也注意到了我,正当我想向他使眼色,示意他想办法杀掉刀疤时,下一秒,只见狱长手一伸,拍了拍李醒的肩,李醒微微一惊,立马将头转回,
“李醒啊,我做狱长的也不是不讲理,既然没出人命,我也不为难你了,找不到凶手不如让刀疤自己说出口,你现在赶紧回医务室把刀疤医好,然后问问他究竟是谁干的,我一定会把凶手的皮扒下来喂狗。”
李醒闻言,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随后快步往监狱外走去,全程没再看我一眼。
我心中大呼不好,事到如今,这和我心中推测的大相径庭,看李醒的样子,他貌似也想不出我就是凶手!我愤愤地掐了自己一把,心中懊悔不已,除非我能联系上李醒,要不然,我只能祈祷刀疤被李醒给医死了。
“好了,都他妈给我安静点!今天中午的两小时自由活动取消,所有人给我老实待着,为下午的下矿劳作做准备!”
狱长大声喝道,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黄强,
“黄强你留下看守,我先走了。”
狱长说罢,提了提系在裤腰上的皮带,转身离去。
狱长一走,整座监狱顿时沸腾起来,囚犯们七嘴八舌议论着,声音此起彼伏,有几个时不时将目光扫向我们的牢房,仿佛将嫌疑投注在了我身上。
范剑脸色也不好看,我们心照不宣,眼前的情况无疑是最不乐观的,想要在十死无生中揪出生机,恐怕只能再次将希望寄托在李醒身上,然而,我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联系上李醒。
又或者说,没有人能知道刀疤什么时候会开口,哪怕没有痊愈,一旦他嘴里吐出“新人”两个字,我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黄强拿警棍敲了敲牢门,囚犯闻见咚咚的声响纷纷安静下来,黄强见状,来到我们牢房门口,从后腰拿出钥匙,轻车熟路地解锁后,咣当一声便推开了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