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一股决心，陈图昂首挺胸，一字一顿道，“孙儿不怕！”

太爷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陈图，他想起了曾经多少惊才绝艳之辈，最后都落了个惨淡收场的结局。

修道一途凶险异常，非大毅力、大恒心、大机缘、大无畏之人不可为。

陈图依然直视太爷爷，言语之中满是坚决，“请太爷爷教我！”

太爷爷绷紧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松懈，尽管他猜不透陈图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孙儿那双眼睛里所蕴含的神采是骗不了人的。

这个第六代的玄孙，老陈家最后的血脉，虽没有天人之姿，但至少在此刻，也还是勉强能看到了一点希望的。

他既有心向道，不若……就姑且让他试一试吧。

尽管，他还远远没有达到自己要求的那样。

要是真上不了道，就保他一世安稳。

“也罢。”

太爷爷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双手交叉，像是做出了决定。

“老夫可以教你，不过日后能达到何种境地，就全凭你的造化了。”

陈图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恭敬的向太爷爷行礼。

太爷爷盘膝而坐，一身白袍无风自动，再次漂浮到半空之中。

“老夫师承抱朴一脉，祖师有言，道者，气也。”

“世人呼吸吐纳之数，实则暗合天道，气壮而生，气绝则亡。”

陈图专心听着太爷爷的讲述，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气之一道，浩繁驳杂，天地间有先天真气、浩然正气、三象元气，亦有乌烟瘴气。”

“无论何种气息，只需能与自身契合，并以为己用，炼气一途，就勉强算是初窥门径了。”

“若能达到见微知著，洞烛玄虚之境界，可称登堂而入室也。”

陈图似懂非懂，举手提问道，“太爷爷……您的意思是，让我找一种气？”

“然也。”太爷爷肯定的回答道。

“那……那我要怎么找到这种气呢？”

“唯苦修尔，别无他法。”太爷爷出言道，“我有一道修炼口诀和炼体之法，你需日夜研习。”

“当务之急，是要捕捉气感。”

说着，太爷爷从怀里掏出一本老旧的小册子。

陈图粗略地翻过几页，密密麻麻的繁体字看得人头大，“气感？什么是气感？靠鼻子闻吗？”

“那是气味，“太爷爷否定道，“气感，乃是蕴气之后的充盈之感，由内为外散发气息，以气为媒，贯通天地。”

“老夫当年凝成本命精气，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异象，即所谓凡胎破壁。”

“若气感都不能捕捉，就遑论炼气了。”

陈图虽然一句没听懂，但是把太爷爷的话都记下了，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太爷爷，这个修炼口诀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啊，我不会练着练着，走火入魔了吧……”

太爷爷满脸不悦，冲着陈图脑瓜狠狠拍了一下，“我抱朴一脉乃是名门正派，这《净禅经》更是清元固本的法门，又非邪魔歪道，休得胡言。”

“修炼之时，静心即可。”

“哦，还有，未窥门径之前，仍不可破童子之身。”

“……”

陈图心里有底了，只要没有副作用就行。

太爷爷看着陈图又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接着叮嘱道，“这《净禅经》恰如文火慢炖，是水磨的功夫，切不可好高骛远，心急气燥。”

“若一时未能寻得合适的气息，也无需烦忧，机缘一到，气运自来。”

陈图合上了修炼口诀，满意一笑，连忙应允，“知道了太爷爷。”

“唔……”太爷爷晃悠悠地降落了下来，啐了一口茶水，又道，“他日若在修习途中遇到险阻，还盼你勿忘今日初心才好.......”

“你且去吧，老夫再听完这出戏。”

“好咧，太爷爷，那我先滚了。”陈图揣着小册子，连滚带爬跑出了房间。

出了房门，陈图“蹭蹭蹭”直奔楼顶，找了个背风的位置，盘腿而坐。

登高望远，太爷爷给的武功秘籍就摆在了面前，陈图一时间豪气丛生。

从今天起，劈柴喂马，让马消化不良！

翻开册子的第一页，照着上面记载的法门，陈图正式开始了修炼。

太爷爷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额头上的皱纹陷成了几道深深的沟壑，嘴里无意识的呢喃道，

“福耶？”

“祸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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