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2.8%
按照当下的消化速度,想要将铁骨进度推至一层100%,即便铁食充足,他也至少需要九个多月将近十个月。
“呼~”
面色苍白的曹承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从泥地上起身,怀抱着断刀,拉开了一脚就能踹散架的木门。
寒风夹杂着飞雪直往屋内猛贯。
很难想象,这是五月份的天气。
自昨日上路前曹承吃了一个拳头大的野山薯后,至今没有进食。
“要加快速度了,今天必须赶到临琉城。”
临琉虽然没有免费的食物,却有搞到食物的机会。
呆在这野外,别说搞到食物,怕是还会成为某些东西的食物。
……
暴风雪肆虐,曹承顶着风雪行进在官道上。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也没有见到任何行人,倒是遇到两只在官道旁边的积雪里刨食尸体的野狗。
那些野狗已经完全没有了狗样,浑身毛发稀疏,身上增生出各种肉瘤和脓包,犬目赤红,牙床上横长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尖牙,混着血水肉渣的粘稠的涎液从它们嘴里流出。
曹承经过时,它们还用充满攻击性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曹承,显然已经有些不满足于死尸了。
可惜,狗终究是狗,在看到曹承从怀中抽出断刀的瞬间,纷纷夹着尾巴呜咽着跑进了官道外的荒草野林。
曹承对那些饿鬼都没兴趣,更别说这些只敢捡点尸体吃的野狗了。
况且这样的景象也不是个例,越靠近临琉,只会越多。
对于流民而言,临琉城就是他们活命的希望,虽然这个希望只是他们凭空臆想。
……
下午的时候,风雪有所减弱,曹承赶路的速度也略微快上了些许。
一路走来,除了看到不少在路边林地里啃食尸体的野狗外,也碰到了两支车队。
一支牛车队,领队的是个穿着羊皮裘的老倌,随行的是三十多号瘦弱青壮,看上去应该是某个村庄寨子外出办事的。
另一支是马车队,规模及不上昨日遇到的那个马车队,聘请的武夫护卫也多是徒步而行。
他与两只车队均擦身而过,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天光彻底变暗,曹承才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临琉城外。
临琉城作为临琉县的县城,统御管辖方圆百里内的所有村镇,自然是灾年流民们逃难求生的首选之地。
因此如今的临琉城外,数万流民围城搭棚而居,俨然已经有了几分外城的感觉。
曹承并没有直接进入流民们搭设的棚区,而是根据前身留下的零星记忆,来到了流民棚区二里外的一处破败土地庙。
他站在土地庙外,看着篝火燃烧,人影攒动的庙内,貌似一点也不冷清啊。
想想也是,这大冷的天气,有这样一处极好的遮风挡雪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没人光顾呢。
他故技重施的从怀里掏出沾血的断刀,抱在怀里向着土地庙走去。
庙门的门轴已经毁坏,仅剩一扇木门抵在门口。
曹承搬开木门,发出的动静声吸引了庙内人的目光。
他们皆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曹承。
曹承同样也在打量他们。
一共七个人,不,应该是九个,七个活人,两个死人。
至于他们的身份,已经说不清是乞丐还是流民,只知道还活着的七人中,有三个正在殴打两个,而另外两个则坐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
曹承不想管这些破事,哪怕他们刚打死了两个人也好,或是即将又要打死两个人也罢,他都可以当作没看见。
于是他规矩的将门板重新放好,并掸了掸身上的雪,开口:
“借贵地歇息一晚。”
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向旁边,靠着一根柱子坐下。
“起来,允许你借了?”
那两个坐在一旁哈哈大笑的流民中的一个开口。
另外一个也紧跟着接话:
“想借也可以,你怀里那把断刀不错。”
这个世界刀剑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对于流民来说,什么都是稀罕物。
在两人说话间,那三个之前在殴打另外两人的流民也都目光冷冷的靠近曹承,分列三方将他围住。
在他们看来,这人怀里不仅抱着断刀,身上还穿着这么多的衣物,俨然是一个不知道在哪里捡了便宜,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至于曹承是武夫,就和普通人去住客栈,发现隔壁房间住的是即将走马上任的县太爷一样,没那个可能。
这驴日的世道,便是会一点点真把式的人,也都早早进了高墙,做了贵人们看家护院的狗。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休息一晚。”
曹承半闭着眼睛,不想搭理这些人。
他现在又饥又饿。
然而他这话一出口,却被在场的人当作了怕事示弱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