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休犹豫,害怕被波及到的欺虎再次怒斥:“别犹豫了,下面不止是槐魔一人在炼制寿血丹,至少还有两位榜上的魔头也在。”
听到这话,许休彻底呆住了,那临海域会不会有魔头在进行寿血丹炼制之事,想到这里,许休哽咽的问道:“我有必须到临海域的理由,你带着我绕路吧!”
这时候,负疚的许休攥紧拳头,暗暗发誓。
“也行,不过你要做的任何事,都得征求本座的意见。”欺虎话音一落,身躯不小的它便被许休放到了背上。
一番绕路之后,他们才有惊无险的来到肃海之上,往临海域逃跑的修士一波接着一波,通过询问,许休得知,沧溟的魔气是在十二日之前爆发的同时他还得到一个信息,南炉丹宗和九山宗一起在广阳域开辟了一座新城,将沧溟、临海两域的凡人以宝船人间渡运往此城。
此举倒不是上宗心善,是因为必须要如此行事,任由魔气侵染,则会后患无穷,届时人族盛州将永无宁日。
......
泰来城。
自沧溟魔气爆发传至域法堂之后,身形瘦弱,紫尊长袍,发丝黑白相间的罗鱼最先来到堂主殿坐下,等待三宗议事。
“铃!铃!铃......”的声音响起,头顶红色发髻,十指挂铃一身白色丧衣的凌姣站在了堂主殿门口。
宝宗乌锋也来到了堂主殿,看到看殿内坐着的人,也知道凌姣为何站在门口,两宗的矛盾不是他能调解的,于是跨步走进殿内,说道:“韩拙和王顾在盯着老魔城,来不了了。”
见乌锋到来,坐着的罗鱼眉头舒展开来,说道:“对魔途教的调查已经有些眉目了,是前皇城台盟,那位教主很有可能就是当初朝国阴氏逃走的那一脉。”
乌锋询问道:“罗堂主是如何得知的?一万多年了,逢生大陆,人族疆域内外都找了一遍,也没寻到一丝的踪迹。”
罗鱼看了一眼门外的凌姣解释道:“前段时间我借宝船内的阵法悄无声息的去了一趟沧溟,在魔墓之外碰上了四位从未在世间行走的元神境魔修,我想出手拿下他们之时,四人合力凝聚了一道魔相将我逼退从容离去,那尊魔相正是阴煞。此刻,沧溟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里,就连临海都岌岌可危。”
“唉!”乌锋叹气道:“如今,西有老魔城,南边又来了一个同上宗恩怨极深的魔途教。”说着他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门口,继续说道:“上宗内部的问题还是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各宗心若不齐,如何渡过此难!”
“铃!铃!铃......”闻言的凌姣转过身躯,美目含凶,走进殿内,阴阳怪气道:“我听说,符宗宗主把一枚仙人遗玉交给了罗紫带进了魔墓,真是好大的手笔,不知道罗堂主有没有怎么想说的。”
乌锋苦笑,心想为何女人出语总是不合时宜呢?罗鱼也被问得陷入了沉默,突然他捕抓到三股赶来的源丹气息,立即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他们到了。”
势要得到一个解释的凌姣冷哼一声:“你不说,等会蒋百里也得说。”
最先来到的是宝宗宗主黄锲,他一到,便向三人打起了招呼:“诸位堂主师弟,好久不见。”
“师兄快坐吧!”乌锋指着旁边的位置,在黄锲坐下之后,他赶紧提醒道:“师兄,等会要管好嘴巴。”
接着,两道身影齐至,一人快速坐到罗鱼旁,一个则站在凌姣的旁边。
“已经开始了!”乌锋觉得必须在事情更糟之前,先把沧溟之事商量好。于是他开口说道:“各位,先放下恩怨,先把事情商量了再说。”
等商量完事情就都跑了,自己的问题谁来回答,想到此处,凌姣眼神直接盯住了坐在罗鱼旁边的蒋百里,说道:“蒋百里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不然就你们两宗自己商量。”
“师妹!”丹宗宗主李妒正想开劝,早就想好说辞的蒋百里便张口答道:“那块仙人遗玉内的仙道法力十不存一,不然魔墓断不会爆发,这个回答师妹可满意。那么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
此刻,临海域内,不明的红色雾气伴随着魔气侵入,有凡人不过沾染片刻,便成了一具只知嗜血食肉的行尸走肉。好在红色雾气飘过的速度极慢,诸国在得到丹宗弟子的指令后,开始派遣官兵快马加鞭通知各城、县之内的凡人撤离。
“还要多谢唐宝没有把那团血精全部交给傀魔,不然想要以临海作牵制上宗还真得死几个人才行。”临海域的某座山崖之上,红色雾气不断的从一道黑影掌中所拖着的黑瓶内飘出。
灵竹、镜月等临海域宗门被迫放弃山门,迁移到了广阳域内。
临近临海之时,欺虎再次叫停许休,说道:“有人在释放血茧魔毒,人族一旦吸入,便会变成只会啃食血肉的怪物,这种境况以前发生过几次。”说着,它停顿了一会,补充道:“此举应该是为了占领临海,让上宗忌惮。你若再想往前,就要掂量掂量你气海内的法力能撑多久。”
“你两不怕吗?”许休试着问道,听到这个消息,他已经不再愤怒,他只恨自己太过弱小,无法阻止一切。从前面的负疚开始,他从未如此渴望过力量。
欺虎见劝不动,又不想独自离去的它只能回道:“不待太久就没事。”
“那就行。”行至红雾之外,许休没有任何犹豫,便冲了进去,肃安城不算离肃海不算太远,他的法力消耗本来就快,现在还需要分出一点法力抵御魔毒,想来想去他只能选择踏山而行。
肃安城内,消息还未送达,城内的家禽走兽便已经开始发出不安的嘶鸣,不少凡人并没有将红色雾气放在心上,当红色雾气靠近他们之时不躲不避,没吸入几个呼吸,他们便沦为了血茧,从红色雾气中冲出,见到活物便撕咬啃食,血液从它们嘴巴流进心脏,筑成血心茧,同时它们的身躯也开始变得坚硬。
目睹乱象的师亥在林府马厩偷过两匹马就驱赶着跑回家中,拾起一袋鱼干和几壶水便拉着一头雾水的妻女上马往无人逃离的方向驾去。
可红雾从四面八方袭来,托着女儿的师亥与另一只马匹的妻子也被赶到了马路上,身旁也多些逃离的人,师亥也在一声声呼喊中和妻子走散,身前的女儿也焦急的喊着:“母亲!母亲!......”
他们的身后是数以万计的人型怪物,只要有人一停下,便立即被撕咬得尸骨无存。
师亥的眼睛落下一滴滴无声的眼泪,二十几年前,他没保护好妻儿,这一次即使是拼上自己的老命至也得救下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