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浔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这里面疑点实在是太多了,让他一时间竟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钱叔叔就是因为这件事成的嫌疑犯吗?”
“仇府向来公事公办,绝不牵扯无辜之人,这样的事未免过于荒唐了。”
想到仇文斌给他的密信,仇浔越来越觉得这背后一定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皇帝亲自指派的任务使他无法亲自调查这件事,为今之计只能先和钱书裕碰个头,让他给仇文斌带话回去。
清晨,仇浔匆忙的在一处茶摊吃早茶。付账的时候,仇浔先是拿出了铜板,后又放回,紧接着拿出碎银,握在手里敲了两下,才递给了掌柜。掌柜顿时心领神会。下午,仇浔听到了一阵哨笛声,一阵短,一阵长,旁人都会以为这又是放学的孩童所吹,只有仇府的人知道,这是他们用于联络的暗号。
仇浔腾身而起,又轻轻落地,正好落在了茶馆的后院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行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七拐八拐,拐进了密室。钱书裕已坐等多时了。
仇浔道:“钱叔叔可是已经陷入麻烦了?”
钱书裕道:“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仇浔道:“昨晚,石昊从梁王府后门秘密去见了孙璟荣,说他家人已被你杀害。他们的对话还被巴雅尔听到了,这个时候想必梁王也已经知晓此事。”
钱书裕沉吟着,他已经发现,这其中很多事看似对不上,却似乎又紧密关联着。
钱书裕道:“浔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石昊得知家人遇害的消息,似乎比官府还要晚上许多。”
仇浔道:“这就是我务必联系您的原因。而且我也听说了,报案的并不是石昊本人,而是他们家的邻居。那日邻居上门借柴火,呼喊许久未见到人才发现出了事。”
仇浔又道:“在梁王返回天河马场之前,您应该早就去追查石昊了吧?”
钱书裕道:“是的。那天夜晚,他翻墙进了掷金巷的一座院子,进了房之后,直到我被官府传唤,一直未见他再走出大门。”
仇浔道:“钱叔叔可曾派人暗中调查过石昊家人的尸体?”
钱书裕道:“回京城的第一天我就派人去了。很奇怪,虽然他们有受了暗器的外伤,但据调查的兄弟来报,他们实际上是中毒而死,而且每个人面部表情都很平静,似乎是在睡梦中离世。所以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应该是先中毒而死,然后再被人伪造外伤来误导别人。”
仇浔道:“那些暗器呢?”
钱书裕自怀里拿出了一小块布,布里包着一枚金钱镖。
钱书裕道:“为了不引人怀疑,我只取了一枚回来。”
仇浔看着这枚金钱镖。很干净,干净的就像是刚被打造出来的,但是边缘处却略显锈迹斑斑,明显是有些年头了。
钱书裕使镖有个习惯:用新不用旧。
况且,每日除了管账外,钱书裕还一个工作,那便是将七日内所需的金钱镖在最内环刻上记号,以代表使用期限。这虽看起来很麻烦,但是金钱镖也不是随随便便使出的,平日里钱书裕都用普通暗器,若能让他使出金钱镖,那便意味着这必定是一件很麻烦,很危险的事。
对钱财的敏感使钱书裕连掷出多少金钱镖都了如指掌。虽然是暗器,但毕竟是钱,一次掷出去多少,一条人命值多少钱,比自己中午吃了什么饭都熟悉。
钱书裕有一个单独的账本,专门用于记载金钱镖使用的相关事宜。
仇浔道:“想必这枚金钱镖早已在钱叔叔的账本上了吧。”
钱书裕苦笑道:“甚至还是好些年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