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之邀请仇文斌到自己府上做客,说是回请。
和上次一样,二人简单寒暄几句便直接进入正题,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季怀之没有叫上铁明河。
季怀之道:”本来今日铁镖头也应该来的,怎奈镖局事情实在是走不开,铁镖头托我向斌叔致歉。”
仇文斌道:“铁镖头客气了。不知季老先生今日相邀,可是在梁王府内有所收获?”
季怀之道:“我知道斌叔在意这件事,所以今日见过梁王后便立马发请帖至仇府。真相往往都不尽人意,老朽只能在此发誓,老朽所言句句属实,不知斌叔是否相信老朽?”
仇文斌道:“季老先生德高望重,晚辈岂有不信的道理?季老先生请讲。”
季怀之道:“那我们便言归正传。恕老朽直言,这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梁王都不知晓,但是梁王说因自己未能察觉导致钱款流入逆贼口袋中,这份罪过他认。”
仇文斌心里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季怀之看着仇文斌,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斌叔心里难受,毕竟仇府无辜死了那么多兄弟。可你应该也知道,梁王几乎每个月都要去天河马场待上几天,今年过年更是留在了马场。算算仇府弟兄们遇害的日子,不正好与这段时间吻合吗?梁王此次在马场逗留许久,这段期间足以让逆贼们做尽恶事了。”
仇文斌道:“依季老先生看,既然季老先生认为不是梁王有意而为之,梁王纵然无辜,那么在梁王府接应的人会是谁?”
季怀之听得出这话里的讥讽之意,但他就当是没听出来,继续说道:“梁王府的管家,孙璟荣。”
仇文斌道:“在下听说这孙管家早在梁王没被废的时候便已跟随梁王,若他真的有异心,梁王与他朝夕相处怎会不知?”
季怀之道:“斌叔对梁王府颇为了解,想必也知道梁王一家出行,尤其是去天河马场的时候,是不会带上孙璟荣的。”
季怀之又道:“既然已知晓这个孙璟荣,找到那日的黑衣人应该不难。梁王已跟老朽保证,他定会全力配合。”
仇文斌神色已不悦,强忍着怒气道:“季老先生今日是替梁王给晚辈传话的吗?”
季怀之道:“斌叔应该知道老朽是当年三位皇子的老师,老朽虽一生碌碌无为,唯独对于这三位皇子可谓是问心无愧。老朽与梁王相识几十年,对他的脾性最是了解,也请斌叔相信老朽。”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梁王拜托老朽代他向仇府谢罪,若仇府不嫌弃,他愿亲自上门赔罪,不知斌叔意下如何?”
仇文斌阴沉着脸说道:“不敢,仇府乃不蔽风雨之地,怎敢让身份尊贵的亲王屈尊。”
二人相视无言。仇文斌用力捏着酒杯,缓慢又沉重地呼吸着,手中的酒杯仿佛随时都会被捏碎,杯中的酒也因杯子的抖动而略微洒了出来。
过了一会,仇文斌终于忍不住怒道:“人人都知十六年前梁王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妹,此等歹毒心肠,季老先生难道还认为他心中存有些许良知吗?”
季怀之道:“天下百姓皆以为是梁王之错,可梁王却不该如天下所言十恶不赦!”
仇文斌愤怒地起身,双手“咚”的一声撑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美酒佳肴短暂地腾空,又险些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