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还没有完全入夏,夜里的风相较于白天要清凉许多,让人不至于那么闷热烦躁,聂鸿庭心中的愤怒和恐惧也在这夜风中平稳下来。
聂鸿飞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向聂晖讲述了那年除夕夜宴的全部经过。虽然聂晖心里早已有所预感,当得知全部来龙去脉后依旧是许久未能缓过来。他实在是不敢也不忍去想这么多年来父亲和母亲承受着何等的悲痛,尤其是对于一直都知道真相的母亲来说多么残忍。他更不敢想襄王聂鸿磊一家最后经历着怎样的绝望。
从前,聂鸿磊一家的灵位只有聂鸿飞和巴雅尔二人祭拜,如今一家子人都齐了。聂晖将父亲和母亲的香和自己的拿在一起,缓缓地插在香炉上,随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叔叔,婶婶,堂妹,聂晖在此代家父家母替你们一家上香。愿九泉之下你们怒火稍减,我们一家定会查明当年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
当年火灾后,聂鸿庭告诉聂鸿飞,仵作给沈玉洁验尸后,证明了她腹中有一女胎。
聂鸿飞道:“弟妹,以后这香里,也有小晖的一份了。”
三人走出密室,见烛光摇曳,似是被微风吹动。五月的风虽比夏风清爽,却早已没了春风那般轻柔,尤其是在近水的江南,这风中夹杂着些许燥热以及令人难受的潮湿。
但此刻吹向梁王府的风里,还夹带着一丝杀气!
聂晖一把推开了巴雅尔,与此同时自己立马贴地,一点寒光擦着他的头顶飞过。聂鸿飞身子一侧,用桌上的酒杯与飞来的寒光一碰,杯子瞬间破碎,寒光也失去了它原本的力量,软绵无力地砸到墙上掉了下去。
聂晖将巴雅尔带到远离窗户的角落,聂鸿飞犹如一支穿云箭从暗器进来的窗户窜了出去。
屋外黑漆漆的一片,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聂鸿飞站了片刻,见一点动静都没有,便返回了屋内。
聂晖道:“父亲,暗器上有字条。”
三人将字条打开,里面的文字让他们的神经瞬间绷紧。
“血债血偿!”
暗器是直奔着巴雅尔去的。
聂鸿飞的目光突然如鹰一般凌厉,但是他的呼吸却越来越平静。
聂鸿飞冷笑道:“看样子就连许久不问世事的梁王府以后也不得安宁了。”
他转头对着巴雅尔和聂晖,一字一句地说道:“无论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危险,我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