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四九城,城里还偶尔可见留着辫子的顽固分子,但大部分人,都已经接受了民国政府的剪辫子政策。
北平火车站口,陆瑾已经买好了四人的火车票,廖天林也准备好了路上的吃食。
正准备上车时,林同突然发现人群中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可惜距离太远,他又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卖弄实力,只好随着左若童三人一起上了车。
上了车,林同还在想着刚才那道身影,以至于不小心在过道里碰倒了一个公文包。
等林同下意识用出倒转八方把公文包吸到手里,才发现这个公文包的主人,就是他刚才看到的那人!
林同脸上露出惊喜,连忙向三人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过去,自己待会再去找他们。
而这个公文包的主人,一个长相方正的读书人,认出了林同刚才捡包的手段,也知道了林同是一个异人,便选择对林同的动作默不作声,任由林同坐到了他身边的位置。
林同坐下后,这才认真打量起这位被记录在历史书里的人物,看的这位都有些疑惑起来。
“这位小兄弟,你从刚才开始打量我半天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林同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守常先生,我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能承载住您这一身的正气,和博大的胸襟。”
守常先生见林同把他人了出来,也认真的看着林同回忆起北大是否有这样一位学生,最后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好意思,小兄弟,我实在记不起何时见过你了,而且我也配不得你这么大的夸赞,我不过北大一普通老师罢了。”
林同却摇摇头说道:“先生不必细想,先生确实没见过我,我却无数次见过先生,先生的文章,也一直鼓舞着我。”
守常先生很高兴,没想到坐个火车都能遇到同志,于是高兴地说道:“好,好,如果再多一些像小兄弟你一样的人,这国家的希望,便又大一分!”
两人聊的投机,完全忽略了身旁邻座跟守常先生一同的几个人,那几人也是好奇地看着林同,但见守常先生与林同好像一见如故的样子,都没有出声打扰。
而林同却注意到几人的眼光,霎时从激动的心情中脱离出来,一个个看过去。
“嗯,有一个已经记不清了,但剩下这几位,都是早期在北平的那几位,这么说来,已经到那个时间了吗?”林同心里思索着,却让守常先生也脱离出来。
守常先生这才想起,还没有介绍身边的几位,但林同不是内部的人,甚至与他也只是初见,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林同看出守常先生的难处,主动说道:“这几位想必是守常先生的朋友们吧,幸会幸会。”
几人虽还都是学生,但年纪却都不小,见林同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又知道他大概是一位同路人,都想逗逗他。
“小兄弟,我们都算是守常先生的学生,他的所有文章,我们都记在心里,不知道你对守常先生又多了解呢?”
林同看出几人是想开他的玩笑,但仍是毫不在意地说:“那自然是都记得了!”
几人来了兴致,一人问了一句守常先生多年前的文章的观点,林同不仅记得很清楚,还多有些自己的感悟。
四人问完,守常先生也被吊起了兴趣,于是直接说道:“小兄弟看来对我的文章很是了解啊,那不知道小兄弟自己可有什么看法呢?”
林同一时有些语塞,倒不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想说的太多,可大部分说出来却又没道理,一时卡在这里了。
守常先生可能是感觉到林同的些许尴尬,刚想要开口,却被林同打断。
“先生,我想说的有很多,但我相信,大部分我说出来您都不会相信,我只说一点。”
紧接着,林同在袖子里画出了静音符,将几人的座位笼罩起来,几人都不是异人,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先生,您觉得现在的政府方面如何?”
守常先生不假思索就说出了四个字:“名存实亡。”
“对,就是名存实亡,各地割据,政令就是无用纸,而且就算是现在的政府内部,也已经快到失控的地步。”
守常先生没想到会从林同口中得到这么一个消息,顿时眉头皱成一团,“可是逸仙先生…”
“逸仙先生也快撑不住了,不是身体,而是他的权力。”林同此时脸色却很平静,淡淡地说道:“守常先生,你们应该清楚,**斗争的本质,就是血腥的,只论胜负的,是不为人的意志转移的。
我的意思是,指望敌人仁慈,是行不通的,必须要强大起来,抗争起来,才有活路。
而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武装,剩下的,还需守常先生自己留心,我是三一门林同,如需帮助,来找我。”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左若童他们身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