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兴庆宫,将闲杂人等打发出去,忍冬脸上露出些惊慌,“娘娘,他们都平安回来了,宫外至今没给咱们传消息,恐怕事情有变!”
贤妃往内室走的脚步不停,语气平淡,“慌什么?什么事都还没发生,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忍冬咬了咬嘴唇,“娘娘恕罪,奴婢刚刚看到皇上看您的眼神,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主仆两人说着话,来到内室安置的观音像前,见自家主子已经燃了香,忍冬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贤妃每日这个时辰都要在此诵经,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香燃尽了,经也诵完了,贤妃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观音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做下的孽我从不后悔,成了便为二皇子铺下一条通天道,败了便拿命去填,反正我今生欠的债早已还不完了。”
忍冬见她如此漠视生命的模样,忍不住心里有些发寒,她们这些奴才的命不是命,宫外王家人的性命她不看重,难道如今连二皇子的命她也不在乎了吗?
“娘娘,一旦事发,二皇子恐怕……”
贤妃摇了摇头,脸上有了些笑模样,“你不懂皇上,他子嗣稀薄,对孩子本就看重。如今二皇子是他最大的一个孩子,曾经在皇上心中独占了多年,二皇子又自幼体弱多病,这些年倾注了皇上无数的父爱与心血,若不是后来三皇子四皇子接连降生,又身体康健,二皇子得到的会更多。”
说到这里,贤妃叹了口气,“二皇子醉心文道,心思纯净,从不屑于这些鬼魅伎俩,他又时常生病吃不得苦,念着这一点,我做下的孽,皇上不会太迁怒于他。”
闻言忍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的主子把什么都算好了,她们这些奴才,即使在主子身边忠心耿耿侍奉多年,在她眼里也不过一介蝼蚁,蝼蚁的命不值钱,死了便死了。可惜她已经身在船上,下不去了。如今只能祈祷宫外能把尾巴藏得利落些,皇上什么都查不出来,这场火便不会烧到她们身上。
只是事情的发展没有如她所愿,陆淮与狄飞朔一回京什么都没顾上,将手头上的事情安顿好,两人便开始带着各自的人手在京中密查。
那日行刺的刺客中有些身份的不是在打斗中被杀了,就是自己咬破了毒囊自尽了,被捉到的只是些小喽啰。
但小喽啰也有小喽啰的作用,陆淮和狄飞朔还真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了些许线索。
两人顺着这些蛛丝马迹,不眠不休追查了两天一夜,最后追查到京郊的一处花炮作坊。
陆淮与狄飞朔将自己查到的消息进行了汇总,决定立刻抓人。
经过一夜苦战,两人于第二日早朝后在养心殿面圣。
此时殿内只有秦允诚、陆松云以及陆淮、狄飞朔。
秦允诚坐在上位,沉声问道:“你们奏报中所言可属实?”
陆淮上前一步,拱手回答,“回皇上,臣等所言句句属实。查到线索后微臣与狄翼长连夜行动,拿下了京郊的一座花炮作坊。
臣等带兵赶去时,作坊内几乎已经搬空,若是再晚去一会儿,怕是要人去屋空了,可见他们早已得到了消息,准备撤往别处了。
如此行事,必定有鬼。微臣与狄翼长连夜审讯,里面的管事和伙计都招了。
他们明面上以制作贩卖花炮爆竹为遮掩,实则利用硝石、硫磺等物制作大量信号弹。
微臣还发现他们正在尝试自己制造轰天雷,只是他们的工匠技艺很不成熟,制作的轰天雷威力极小,比不得军中所用,不足为惧。
但他们制作的信号弹已经登峰造极,甚至可以根据不同的信息变换不同的颜色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