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兮哭道:“师父,徒儿永远不敢悖逆师父...徒儿错了,徒儿错了,请师父责罚!”
赤炎魔君道:“责罚?是了…是我对她的责罚还不够,所以她还是不知道自己错了。她既不明白自己的错处,我就得让她明白!”突然身形展动,飞掠而去。
辰兮瘫倒在地。龙寂樾五指折断的手微微颤抖着,并不上前去扶她,忽然淡淡地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你。”
辰兮诧异地回过头:“什么?”
龙寂樾道:“两年前,赤炎魔君突然在钱塘现身,当年以家父的武功修为,在江南一带已罕有敌手,但是在赤炎魔君出现后的第四日,家父就在外暴毙身亡。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辰兮身子一颤,僵了半晌:“你…你怀疑是我师父?…我以为你的目标是乌牧远,你一直在探查乌家庄,我以为你怀疑的是他……”
龙寂樾道:“我当然怀疑乌牧远。父亲丧生的地点离乌家庄那么近,当年,天龙门与乌家庄的势力相争不下,如果天龙门的掌门突然出现在乌家庄附近,试问乌家庄会没有一点反应吗?但父亲是怎么去的、怎么死的,从头到尾,竟没有一个人看见,没有一丁点动作,乌家庄就这样大门紧闭,毫不知情,这不是很奇怪吗?”
龙寂樾踏上一步,紧盯着辰兮的眼睛:“虽然从五年前,乌家庄已经逐渐势弱,但却是从两年前赤焰魔君出现之后,乌牧远才开始足不出户,对乌家庄院墙以外的事再不过问。我父亲亡故,正是乌家庄崛起的大好时机,乌牧远却反而越缩越深,任由我将天龙门坐大。若说是因为你和如烟阁的关系,可两年前你还未曾出现,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辰兮被他问得张口结舌,心中道:“原来他的心思这样深沉缜密,虽然一早认定了乌牧远有杀父之仇,却一直没有跟乌家庄翻脸,两年来只是一次次地潜进去探查...我只道他是为了和乌牧远争夺江南武林的头把交椅,却原来竟背负着如此大恨。”
辰兮咬唇道:“你的意思是,乌牧远和我师父串谋,一起害死了你的父亲?”
龙寂樾冷冷地道:“虽然眼下还不知道原因,但你素来机智,你来告诉我,应不应该这样想?”
辰兮紧紧咬着嘴唇,确实很难有别的解释,除非这一切都是巧合:两年前师父恰巧踏足此地,龙绍瑜恰巧死了,恰巧死在乌家庄附近,恰巧那凶手身手了得又藏匿无踪,而乌牧远恰巧心灰意懒,决定从此闭门不出,不再与天龙门争雄。
她从不信巧合,凡事有果必有因,所以她才能一次次顺藤摸瓜地挖出别人的秘密来。显然,龙寂樾也不信。
“怪不得他方才对师父狠出杀招...”辰兮心里一沉,说道:“你…你想怎么做?”
龙寂樾从牙根里吐出八个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辰兮颤抖着站起来,擦一擦脸上的血,凛然道:“养育之恩,无以为报!”
便在此时,头顶上一声响,“金龙哨号”在半空绽开。辰兮心下一惊:“这是张铮在竹林外?是了,小筑四周的阵型还在,他们进不来...放此信号,莫不是风筝擒住了师父?”此念一动,顾不得其他,飞身冲向竹林外。
龙寂樾也是一般心思,紧随其后出了林子。眼前只见一干风筝七零八落倒在地上,显然方才经历了激烈的战斗。张铮也受了伤,迎上来道:“掌门,我等见赤炎魔君往乌家庄方向去了,属下无能,不能拦阻!”
龙寂樾道:“无妨,你们来竹林做什么?”
张铮道:“属下特来禀报,乌家庄出了大事。日间各门派百余个好手轮番摸进乌家庄,乌庄主不堪其扰,开启奇门大阵,坑杀了过半数人。此外,乌家庄里还另有一个武功奇高的人物,在一处宅院里十分发狂,见人就杀,绝不使人靠近。现在乌家庄已是血流成河,各门派惊怒交集,纷纷增派人手,誓要将乌家庄掀翻过来!”
龙寂樾心知那另一个武功奇高的人就是怀珠老人,他必定是在守护如烟阁,而这样发狂,必是眼见奇门大阵已然守不住了,当下道:“通知谢三哥,集合十二龙坛所有人,随我去乌家庄!”
辰兮心头一凛:“他这是要将师父和乌牧远一网成擒,我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师父!”当下一语不发,调头向乌家庄方向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