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清晨,中央大街上川流涌动的人群大都是着急赶着上班的打工族,能够进入坐落在红河州首府市中心的中央大街的公司,对于他们这些社会精英来说,不仅仅意味着可以赚取到高额的工资,更是意味着他们工作上的压力一点儿也不小。
以跳楼自杀来换取最后尊严的林局长重重地砸在了街边一辆黑色的汽车上,瞬间让那辆汽车被砸憋,车身严重凹陷下去的时候也将林局长的身体摔得血肉模糊。
迸溅的汽车玻璃碎片散落街边和人行道上,引来路过行人的一阵尖叫和惊呼。
仰面躺在那辆凹陷不成形的汽车上的林局长嘴角和整个脸庞都在不停地流淌着鲜血,血浆浓浓地顺着车身流向了地面,看着让人又害怕又恶心。
那些尖叫中的路人连忙远远地躲开,愣在原地看着林局长惨烈的死状,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处被撞破的玻璃幕墙,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不清楚林局长纵身跳下来的楼层其实是联邦安全局位于三林星域的第一办公区,还以为只是一家寻常的贸易公司,更是以为跳楼自杀的也只是一位不堪工作压力或者是因经济纠纷利益争夺而最终走投无路的商务精英,又或者是一位深陷贪污腐败和商业阴谋而无法自拔的企业高管。
总之这样的事情总是会发生,作为一名成年人,一名与生活相抗争的成年人,那些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扇破碎的玻璃幕墙的人们很快就让街道的秩序恢复了正常。
旁边的侧巷里停靠了好久的一辆黑色高级行政轿车内,前排驾驶位上的男子在看到街口好像发生了什么骚乱,连忙下车跑过去想看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手里抓着一份夹心面包的他在看到林局长的尸体里,里面因为夹心面包里的酸甜果酱而感到一阵恶心,差一点当街呕吐的他连忙扔掉了手里的面包飞快地跑向侧巷,戴着黑色纯野生山羊皮制成的手套的手掌用力地挥舞,朝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大声喊道:“老板,快跑。”
侧巷后方一双紧闭着的铁大门后方突然涌出来一队持枪荷弹穿着作战服头戴防弹头盔的警察,眨眼间就将那辆黑色的轿车包围起来。坐在汽车后排座椅上的男子依然穿着那件毛织外套,只是今日还特意戴了一顶帽子的他看了一眼车外这群战术背心的承载条里塞着弹夹挂着手雷,胸前的胸章上写着黑底白字的“f·s·s”字样的联邦特种警察,男子缓缓地按下了车窗遥控按钮,脸色平静地从上衣内侧的衣兜里掏出手枪缓缓地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一名警察不幸被击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身边的同伴连忙慌乱地开枪扫射,自带消音器的mpx—32冲锋枪喷出一缕淡淡的白烟,身中数弹的中年男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
站在巷口的司机见状,吓得连忙就跑,然而下一秒一辆突然失控的汽车偏离了原本的车道冲上了街道旁的人行道。司机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被那辆失控汽车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店铺。
整个身子被汽车一头撞进商店橱窗里的他直接命丧当场。
因为看了一眼侧巷发生的事情而惊慌失措下致使自己的车辆失控撞死了一位狂奔着横穿马路的行人,清楚地看到侧巷里那里持枪之人的衣服后背也贴着“f·s·s”字样的司机艰难地解开安全带,满头都是血的他摇摇晃晃地从车里跌落出来,爬起身来茫然地看着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满地狼藉的玻璃橱窗里那具被衣服和人体模具掩埋起来的尸体,冷笑一声的他拿出手机很快拨通了事故报警电话,声音颤抖地说道:“喂,我要报警。”
“中央大街103号附近,发生严重车祸,我撞死……撞死人了。”
……
……
食品与药品管理局主管药品检验的助理局长秘书通过对多家连锁零售药店的后台销售记录的连夜追查,成功地发现近期内郊区的一家零售连锁药存在数次贩卖降压药力美定的情况。
由于所处位置与那起严重的交通事故肇事点很近,购买时间又都是黄昏时分,且购买者为同一个人,助理局长秘书便尝试着通过电话联系林局长,结果林局长的私人电话一直都拨打不通,于是他只能亲自前往安全局。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更是不清楚林局长的电话为何一直到处于占线状态的他只好将车辆停靠在安全局所在的中央大街103号旁边的那条侧巷里,然后静静等待着时机。
看到林局长发给自己的那条短信后他就预感到了情况有些不妙,连忙让司机下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隔着很远的距离,他根本听不清司机在说什么,但从司机惊慌的表情和挥手示意自己离开的动作来看,他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当一群穿着联邦安全局标识作战服的安全人行动组成员包围了自己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掏出手枪扣动了扳机。
明知道这些人不会放过自己,他也就没打算离开,更没有想过挣扎,只是不想被这些人抓起来关进牢里,所以他只能扣动扳机打伤了一名安全局的工作人员,这样就能主动争取来一个彻底的了结之法。
那就是对方一定会开枪杀死自己。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一旦秘密会发现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不要让秘密完全泄露出去,尤其是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
同样的道理,身为红河州警察局总署办公室秘书的王奕在浏览新闻的时候恰好看到有人将林局长跳楼自杀的照片发布在了网络上,于是他便立马将办公室的门锁好,脸色平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先是将电脑里的一些重要文件全部销毁,然后又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了几份重要的文件细心地将文件的每一页都小心翼翼地放进碎纸机里,等到上面写满重要行动内容的纸张全部变成稀碎不可复原的纸屑,他才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把克洛格37警用手枪和一部已经好久没有使用的卫星电话。
坐在办公桌前的他趁着安全局的调查人员还没赶到的这段时间里抓紧批阅了几份日常行政的文件,按照署长的指示对接下来的训练计划和几项人事变动做出了新的指示后将那些文件下发给了几个相应的部门,简单而有效地向还在休假期的署长回复了一下工作进度。
也许是因为再没几年就要到了退休的年龄,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向了终点,只是简单的几项行政工作就让头发花白的他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强烈的疲倦,站起身来拿起手枪的他缓缓地走向靠着墙壁的沙发,倒了一杯红酒之后来到沙发前,一边品尝着红酒一边看着总署大楼外的风景。
温暖的阳光掠过楼层洒向熙熙攘攘的街道,经过玻璃窗前划出一道金色的光芒,让人觉得有些温暖也有些刺眼。
街对面的办公楼内白领们忙碌的身影透过玻璃窗清晰可见,各种颜色的衬衣和职业短裙在他的眼里轻轻晃动,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那件警服,王奕好像已经很难记起上一次穿着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样的行动任务,又或者是为了出席什么样的活动。
卫星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一道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巨大的引擎轰鸣声让王奕的思绪回到了眼前,他静静地等待着引擎声的消散,然后无比疲倦地苦笑一声,说道:“让他亲自接。”
“有什么事您和我说就行,少爷已经登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只是在很合理地解释着为何会拒绝王奕请求的原因,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像是一种无情的抛弃和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