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县丞李永开了口:“金老爷所说确实有道理,但是要从他们手中挨家收上钱粮,不知道又得扯多久的皮,可是大家等得了吗?我听去过小洼山的百姓说,山上每天都传来练兵的声音,反贼的武器本来就精良,要是再让他练出一支雄兵,你们的庄子能保得住?”
张胜道:“不错,现在时间宝贵,不能再拖,不尽快铲除反贼,不要说两千石粮食,到时候恐怕连我们的命都没了。连县尉李大人都死在了他们手上,他会对我们心慈手软?大家别忘了他发布的三大恨,那可是包括在座的所有人!”
高文对这个老家伙颇为赞许,想不到大地主也并不全是草包嘛。
“各位,还是张老爷看得明白,依本官之意,不如各家分别出粮四百石,我再去找城中富户筹粮四百石,最好能在今夜筹齐,然后派人连夜护送出发,不让人察觉,送往郡里。”
几人点点头。当下各自回去准备。
这时堂后转出一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高在一米八以上,宽额阔口,英武不凡,对高文笑道:“叔父,这些地主也太小气了,让他们出这么点粮食居然都那么吝啬,我昨天在茶楼可是听人说了,光这张胜家里的粮食都有两千石。”
高文道:“览儿,你刚来带方县,对这里的情况并不了解,这里的地主豪商势力根深蒂固,就算我是县令,也得让他们三分,我怎敢逼迫他们呢?”
原来,此人是他的侄儿高览。如果历史的轨迹发展正常,他应该会和张郃、颜良、文丑成为袁绍手下“四大庭柱”,他八岁丧父,后由母亲抚养长大,不喜好读书,倒是喜欢舞枪弄棒,今年夏天,母亲去世,家中只剩他一人,他本想依仗武艺去投军,然而其母去世之前,让他来带方看望高文,他这才从河北一路赶到辽东,历经千难万险,终于见到了高文。
高文在高家的时候,与高览的父母关系很好,听说其父母去世,不禁悲痛不已,于是打算留高览在带方多玩几天。
高览听了高文的话,道:“叔父就是顾及太多,还不如反贼刘骏爽利,看不惯就造反。”
高文脸色倏变,训斥道:“览儿还不噤声,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怎可随意乱说?”
高览见他面容严肃,不似开玩笑的样子,把性子稍微收敛了一下,道:“那好吧,不过叔父,依我看,这次送粮一定要多派人手,提防有人劫夺。”
高文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是要仔细防备,我会找城中各大家族借些壮丁,凑齐五百护卫,只要小心一点,应该问题不大。他们既然没怎么出粮,就应该多出一点力!”
高览摇头道:“必须有个厉害的统兵将领,否则就算有五百人,那也只是一盘散沙。”
高文觉得有理,在脑海里反复思忖领兵的人选,可是,他本乃文官,以前遇到兵事都是县尉李昌在负责,自己一时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人选。
余光忽然瞥见高览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一动,问:“你想带兵?”
高览道:“叔父真知我心,不瞒叔父,我本来就要投军,只是母亲临终时让我来探望叔父,才耽误了投军的事情,既然在叔父这里有如此好的机会,不如让侄儿尝尝当将军的滋味!”
高文心中腹诽:我知你什么心,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出来!见高览虎背熊腰,体格健硕,也听他讲述一路东来的经历,曾也遇上盗匪,杀得对方丢盔卸甲,觉得这小子倒是块好材料,也想给他一个机会,于是道:“那好,你使用什么兵器铠甲,我命人给你备好,今晚睡觉警醒一点,随时可能出发!”
高览道:“我自有一杆长枪,早已使用精熟,不用叔父操心,倒是铠甲,就要麻烦叔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