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朱文玉自己也不知道。
“海外商人能够与市舶司亲近,凭的也是贿赂,不过麻林国的地位在一众海外藩国里并不显山露水,堂堂司监为何对我家这样?”
便问道:“那司监叫什么?”
“姓李,叫李直,据说还是皇宫某位大太监的弟弟”
“大太监?”
朱文玉神色一凛。
“多半是那位被建文帝专门派来追捕我父亲的太监李挺的弟弟,难道兄弟两人都做了太监?”
“他为何对我家的人如此热络?难道是船上的人泄露了消息?”
便赶紧问道:“听说你在船上也学了一些汉语,可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赛义德摇摇头,“我的汉语十分蹩脚,不过还是听到了那司监说了什么要‘多多留心’之类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指的是什么”
朱文玉神色一变,“难道是让他留心我父亲的踪迹?如果是这样的话,等到后年,不不不,若是他们确定了父亲就藏在马林迪,那么就会很快抵达这里的!”
便让赛义德在阿尔卡萨辛待着,自己带着杨应能坐了一艘桨帆船赶到了马林迪。
对于这位司监是谁,杨应能却是讳莫如深,一路上只是说见到他父亲再说。
埃米尔府。
祁少丹今日不知怎地,并没有穿着他平日喜欢的大食长袍,而是一件道袍,头上也戴了一顶唐巾。
这一次,他也没有让杨应能回答朱文玉,而是亲自做出了解释。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个”
“玉儿,不用担心,为父出逃时,早就做了逃亡海外的打算,便让人将大明建国时搜罗的浙江、福建、广东一带经商的色目人名单一并带上了,当时由于真正的大食太过荒芜,大部分色目人都来到了基卢瓦”
“这位姓李的司监也是一位色目人后裔,还是从小跟着朱棣那厮的色目人太监,他的家眷也有逃亡海外的,正好在马林迪,我便让人找到了他们”
朱文玉自从觉醒后在心里一直藏着一件事,觉得现在是时候说出来了。
“父亲,有一句话憋在我心里好久了,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说看”
“父亲,你当时只带着叶伯、杨伯两人,就算还有些钱财,马林迪的苏丹岂能将他的女儿嫁给您?”
祁少丹沉默了许久,半晌才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当我得知泉州市舶司的新任司监是那人后便下定了决心”
“你找到了他的亲戚?并表露了身份?”
“嗯,不过在此之前,杨应能也与他暗中谈过,并没有说我就是,只是说我是你婶婶的侄儿”
“婶婶?莫非是广泽王后?”
“嗯,广泽王的王后是镇江卫指挥使赵思礼的女儿,那件事发生后,赵家也是满门被诛,不过他有一个儿子却下落不明,我就谎称是他的儿子赵少丹”
朱文玉暗忖:“难怪他改名祁少丹,竟然是这个缘故”
祁少丹继续说道:“大明的卫指挥使在这里也相当于一个埃米尔了,得知此事后,迁到这里的色目人后裔对我便十分亲近,苏丹便将女儿嫁给了我”
“不对”
朱文玉却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