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头看向陈渊,见他一身白色长衫,洁净如新,神情沉稳,都是不敢怠慢,起身相迎,拱手回礼。
那名在青、雍、灵三州内走商的卫姓男子笑道:
“陈兄想问何事?”
陈渊把银票往桌上一放,道:
“适才听闻两位兄台在各州之间往来行商,见识广博,陈某想去朔州访友,奈何世道纷乱,不敢独行,欲与商队同行,两位兄台能否为在下介绍一个门路?”
两人见陈渊随手便拿出一百两银票,心中一惊,更加不敢小看。
程姓男子目光恋恋不舍地从银票上收回,道:
“陈兄见谅,程某常年往来元平陉,对朔州不甚熟悉,恐怕帮不上忙。”
卫姓男子却是笑道:
“卫某常在青、雍、灵三州境内走商,也去过朔州两次,认识几位往来朔州的同行,只是朔州地势广大,不知陈兄要去往朔州何处?”
陈渊答道:
“幻月山脉。”
此言一出,两人面色皆是一变,卫姓男子脸上笑容冷了下去,道:
“陈兄莫不是在消遣卫某?”
陈渊心中一动,道:
“卫兄此言何意?”
卫姓男子冷冷道:
“谁人不知,幻月山脉地势险恶,常有凶兽出没,又有迷魂瘴雾,就连视财如命的采药人,都不敢入山采药,陈兄之友,莫非是山中凶兽吗?”
陈渊一怔,随即笑道:
“卫兄误会了,我并不是说要进入幻月山脉,只是我与那位友人多年未见,消息不通,他只说让我去幻月山脉寻他,照此看来,他应是在幻月山脉附近,只要商队能带我去距离幻月山脉最近的城镇,就可以了。”
卫姓男子闻言,神情稍缓,道:
“是我误会陈兄的意思了,只是这一百两银子……”
陈渊笑道: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事成之后,陈某另有酬劳,奉于商队掌柜。”
卫姓男子这才放下心来,道:
“陈兄若不嫌弃,还请坐下共饮几杯,稍后我便为陈兄介绍一支商队,如何?”
陈渊一撩长衫下摆,坐在卫姓男子对面,笑道:
“陈某恭敬不如从命。”
……
吃过饭后,程姓男子告辞,卫姓男子引陈渊来到一位沈姓行商宅上。
此人常年在朔州、青州之间往来行商,熟悉路途,正好符合陈渊的要求。
陈渊当即送出一百两银票,沈姓行商略作沉吟,便允许陈渊随商队同行。
不过多出一人,就能入账一百两银子,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恰巧沈姓行商很快就要启程往朔州而去,陈渊只等了六天,就随商队离开了高柳县。
朔州在青州北方,中间隔着一个凉州,与高柳县相隔四千里。
越往北走,越是荒凉,路上不时能见到遭受水旱灾害,背井离乡的灾民。
陈渊与沈姓行商闲聊,得知商队此行的目的地是青阳镇,在青阳山脉脚下,是距离幻月山脉最近的一座城镇。
青阳山脉是幻月山脉的一条支脉,其内蕴藏矿石草药,有胆大之人进山开矿采药,渐渐在山下形成了青阳镇。
而且不知为何,这些支脉中的矿石草药,品质比其他地方的要好上许多。
每年都会有商队前去收购矿石草药,甚至连赤莽山脉南边的商队,也会慕名而来。
沈姓行商就是其中之一,他常年往返青州与朔州之间,经验丰富,熟知沿路情形。
商队一路有惊无险,历时三月,终于进入朔州境内。
再有半月时间,就到青阳镇了。
但越是临近终点,沈姓行商却变得越发谨慎起来,每日派出护卫在前方探路,如行军打仗一般。
陈渊心中好奇,问道:
“进入朔州之后,沈掌柜为何如此小心?”
沈掌柜神情凝重,道:
“朔州境内常有凶兽出没,刀枪不入,甚至有人看到过能御使水火的妖兽,不得不防。”
这一天傍晚,商队行至一处荒郊野岭,在一条小河边扎营休息。
陈渊与护卫一同吃过饭后,便回营帐内打坐修炼,增长法力。
这一路上,他没有任何骄矜之气,与护卫同食粗茶淡饭。
唯一不同的是,他花钱买了一辆马车,白天就在马车中闭目打坐,抓住一切时间修炼。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不管法力增长多慢,修炼都不能荒废。
就在陈渊闭目打坐时,忽然听到一声不甚真切的兽吼:
“嗷呜!”
紧接着,一道隐隐约约的喊声传入耳中:
“孽畜,你敢毁我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