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都灭亡五百年了，鼠人军团也在三十年前被彻底覆灭，守夜人不见踪影，查恩皇帝连坟都被北地大公爵刨了。

教国把持着圣骸，现在咱们连吃饭都得全靠那群教徒的施舍，他们一不高兴，咱们全得啃树皮去！”

“你说说，这坟地里能有什么好货？就一破祭坛，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东西！”

巴达斯?洛雷登，搓着光溜秃头，一道刀疤自右眼切到左下颌，蓬乱胡须垂到胸膛。

上身套着不知从何处捡来的重甲，下身却只有皮裤，铁靴被擦的铮亮，踩过满地荒草。

草丛旁侧尽是东倒西歪的雕像，文字已被岁月消磨，隐约可见罗马建国之主的名讳。

传闻那是刺死查恩皇帝的叛国魔女美狄亚的遗留物，她是个狂信徒，昔日罗马全境都布满其作品。

“有鬼！”同伴满脸惊慌，自荒草中夺路奔逃，跌倒又爬起，胳膊磕在雕像上。

“什么东西？”巴达斯，胡须垂到胸膛的猛汉，握紧生锈的斧头，凝视荒草之后的祭坛。

难道是孽物？

天使长米迦勒同孽龙相争，将其打入无底深渊，祂坠落的鳞爪与骨血，化作无数孽物。

哪怕经过罗马五百年的征伐与镇压，也未能将孽物扫清。

历经五百年动乱，它们的数量反而更多了。

当祭坛上的阴影爬起来，拨开荒草，露出真面目，立刻便惊的巴达斯差点掉头就跑。

“你叫什么？！”

罗素刚刚清醒，还未能适应如今羸弱的身体。

感官如同从宇宙星空塞入芝麻，一种晕眩、挤压和疼痛折磨本就不清晰的意识。

肉眼所见的是张粗犷的脸，神情紧张，透出一种恐惧和怀疑，所说的语言让他有些熟悉。

“罗素。”他下意识答道：“罗素?维泽姆。”

问话者扭头，荒草间的雕塑纵然磨损，却仍能辨出与此人面貌相同。

数不清的石雕耸立荒芜，尽数面朝祭坛的方向。

天边忽的飞过鸦群，叫声恐怖嘶哑，惊倒远处的枯树，跑走几只干瘦的鬣狗。

又听到呼呼的风声，如同亡魂的哀嚎，庆贺某位伟大者的归来。

再扭头，此人脸庞瘦削，如同刀劈斧刻，俊美更胜前人的雕塑，且有一种怪异的气场。

真是一千年前的救世主又重临人世了？

“俺不信吔！”

巴达斯?洛雷登提斧就劈，生锈铁斧破开空气，呼啸着，便想敲开鬼魂的脑壳！

什么救世主？

一定是！诈骗！

下一刻，天旋地转，斧头不见踪影，人也不见踪影，视野所及的天地骤然摇撼。

而后，脊背才传来钝痛，几乎无法动弹，断片的大脑将几幕残缺片段重新拼合。

在短到几乎无法反应的瞬间，自称罗马之主、上帝……全能之神的鬼魂以奇诡的姿势将他摔倒在地。

“真是羸弱的肉体。”

罗素揉着手腕，只是撂倒一个人，白皙腕子便肿胀的青紫，让他颇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倒也没什么影响。

找到足够的材料与祭品，以仪式将体质与魂灵再度升拔，很快便能恢复昔日的力量。

甚至更胜一筹。

“你说谁弱呢？！”猛汉自地面跃起，不信邪的再度扑过去，却被一脚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