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一切忧愁与烦恼,任由俗世喧嚣吵闹,不再疲劳,不再苦痛,不再为一切喜悦而喜悦,不再为悲苦而悲苦。”
“您是不可捉摸的终末,最终最后的结局,倘使要我来做选择,我情愿投入您的怀抱。”
斑斓糜烂之物开始弥漫,将空气染成炫目的彩,隐约有嬉笑声,腐蝇像是成为舞动的美人,娇小的精灵,围绕愚蠢者起舞。
死亡从不眷顾生者,祂降临时便是终末。
此刻,有特别的东西,腐烂之物,受到引诱前来。
“塔洛兰!”突如其来的拍门声,不顾闷沉的小雨,还有湿潮炎热的气温,打断青年的祈祷。
他有些不情愿的爬下床,光脚踩过地面,走向并不牢靠的大门,想要看看是谁在呼喊。
一切幻象都因此消散,唯有床边的腐烂尸骸,凭空挤出第三只眼,蛇似的,盯着他打开门,被人拽出屋子,丢失视野。
“他妈的,你还在和你的老妈住一起?”
来人拍击青年的脊背,在光溜干瘦的背部留下手印,一边还在训斥:“我早跟你说过,把尸体丢掉,魂灵早就被人抽走了,你难道要和腐烂的躯壳共度良宵?”
“瞧瞧你,他妈的,全身都是死人味,如果被伊莱尔斯丹瞧上了,死都来不及啊!”
“格洛克。”
塔洛兰讪讪的笑,弓着腰,饿得眼晕,好像没有半点攻击性:“你要是再骂我妈,半夜我会爬到你家里,想尽办法捅死你。”
“这是我的个人特色啊,塔洛兰,我要是不说脏话,我全身没劲,活着没有半点他妈的意思啊!”
“再说了,我要是没有点特别的地方,我不就和别人一样了吗?那也太恐怖了。”
格洛克跺跺脚,向伙伴展示自己的新行头,麻布衣裳,皮靴,血迹斑斑,穿他身上却极为合适。
“瞧瞧,我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裳,多合适!”
“那个脑子浸过粪的蠢驴死在我家门口了,前几天我差点被他打死,现在我却穿了他的衣服,这可真是大肠包小肠,变化无常啊。”
“昨天整个卡铂领的骑士都死了,连卡铂五世的黑塔现在也只剩个坑,一个没见过的家伙说要接管这里,现在正在招募人手。”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塔洛兰眯眼抬头,室外的小雨比昨天凉爽,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他就像靠着外界温度活着的蛇,气温稍微一低,各种毛病就会在身上冒出来,僵硬的可笑。
“这是个机会,塔洛兰。”
格洛克将手里的麻布衣裳丢给好友,布料刚洗过,大片深色血迹仍然留存,潮湿的还能拧出水,但没人在意这些。
“倘若你不是整天迷信不知何处跑过来的异端宗教,而是稍微听过几句福音,你那迟钝的蠢蛋脑子这时候也应该转过弯了。”
“卡铂五世可能死了,有新的人接管了这块地方,现在还公开向我们这种圈养的家畜说要招人。”
“他说,要的是人,不是畜牲,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嘛?
如果你不想当一辈子畜牲,想要去当个人,那就该把握机会。”
“我们得去试试,而不是躺在屋里等死,等着继续当畜牲,等到某一天,成为耗材,或者血税的祭品——我要做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