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便拉开了一段距离。张依娜在后面小步慢追,吕很怪,说不上来的怪,虽是村医,却给人一种大隐隐于市的错觉,没有悲欢离合,只有救死扶伤,按理说有钱有地了,这大半年的时间过去,早该寻么着个媳妇了。可他就不,可平日里依照自己观察似乎对倪家那个守家的女人颇为关注,大半年过去了,那个昏睡的娃娃怕是早就西去了。两人要是撮合到一对,倒也不错!
回到宅院的时候,苏月的脚踝已已被回正,肿胀的脚被包裹了一堆咀嚼过伴有绿色汁叶干草棒子的中药混合物。看样子短时间内不大好再爬到房梁上自杀了,张依娜就杵在门口,殷士儒在与吕郎中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客套话后,让刘氏在一旁照看着,出来的时候给了张依娜一些肢体动作,张依娜心领神会退了出去,本来就脱不了干系,躲是躲不掉的。不过鉴于上一辈的交往,殷士儒并没有指责两人的不合,而是将苏月管理的账目交给了张依娜。让她代管一段时间,毕竟出过国,见过很大的世面。
算是因祸得福吧,张依娜在几本厚厚的台帐上果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1000块大洋寄存在店里的信息,不过落款却不是父亲,或殷士儒,而是殷子荣!不过装有银票的信息却找不到,看来还在苏月那。
出了这档子事,大家的注意力也都在苏月那里了,一天24小时围着她唠嗑!自己自然不好找她要,毕竟女人自杀的死亡率可真不是盖的,不过这粮食倒是可以大做文章,如果殷子荣与土匪有交融的话,想想还是可以的,粮食依旧只能慢慢的往外卖。
殷子荣岂能不知道,只不过他装作不知道罢了。即便发生这么大的事,也没有回来看一眼,本是风流人,何妨多张风流债,张依娜望向东方,她真的想去徐州一趟,可是兵荒马乱的世道让让一个女人着实无法下定决心。
一场大雪说来就来,可谓是瑞雪兆丰年,大家都被赶回了屋里,极个别的冒着雪在扫自家的屋檐雪。粮食还是没卖出去多少,这一下雪更难了。
苏月正在院中陪殷子华堆雪人,她也认为殷子荣会回来至少看一眼,可事实证明是她多想。这段时间,算是被劝开窍了,不再寻死。可平时也是大病初愈的样子,病怏怏,今天气色倒是不错,子浩在门外老槐树下和他的小伙伴们打得火热。殷士儒前些日子着了风寒,老毛病见不得冷,殷刘氏要在身旁照顾,所以也不再管他们了,山腰上,树上,院墙白茫茫一片。张依娜搓了搓手,用指头在平整的雪地上戳了几个小洞,还记得最后一次玩雪,还是跟妈妈。
“啪!”的一声,刺骨的寒冷便瞬间醒脑被拉回了现实,脖子里全是雪块,子浩呆呆的站在原地,他指了指一旁堆雪人的苏月,好像说:“我丢错了,你相信吗?”
“子!浩!你给我,站住!”张依娜托起一旁雪人圆滚滚的头便追了出去,紧接着就被满天飞舞的雪球赶回了院内,擦拭着脸上的雪块,颇有些狼狈,见到还在为雪人的头忙活着的两人,摊了摊手,表示抱歉:“子浩的领导力还是蛮不错!一大堆孩子跟着他后面,打不过!”
不过在等张依娜严厉的制裁出现之前,门外却渐渐没了声音,苏月也停下了手中堆的雪,站了起来,声音是渐趋渐远往山寨门方向去的,这大下雪天,山外的犄角旮旯里,风卷雪的厚度可有一两米深,她拍了拍红袄上的细碎小雪,想前去制止,张依娜怕是炸,透过门缝,硕大的广场只剩了一些乱糟糟的被踩黑的雪脚印。
“泥鳅哥哥回来了!”子华前一刻还在为失去脑袋的雪人恼怒,手里攥着一个刚捏好的雪球,后一刻便跳起往大门外跑去,兴奋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