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棘手。”
顾浅说着,双手端起茶碟奉给赵太保,深深鞠了一躬。
“朕醒来之后,将过往之事几乎都忘了,连读书写字都不记得……”
赵太保受了大礼,刚想说点场面话,一听女帝如此说,登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陛下……患了失忆症?
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传出去,恐怕朝堂动荡、天下大乱……
不不不,绝对不能传出去!
“太保,朕该如何是好?”顾浅问。
赵太保抬手阻止顾浅余下的话。
他沉着脸走到门口,闭着眼吸了口气,然后睁眼,猛地将书房门打开。
“来人!”赵太保大喝一声。
门口的仆人见状,吓得立即伏跪在地。
从外间门口进来两个身穿盔甲的府兵,二人齐齐抱拳:“老爷!”
赵太保指了指地下的仆人,沉声道:
“拖下去处理干净,别叫他说出一个字来。”
“是!”
府兵像拎鸡仔一样将仆人拖起来,那人刚要开口喊饶命,脖子就被一只大手拧断了。
前后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
赵太保关上书房门,脸色很沉重。
一转身,看到女帝跪在地上朝他磕了个响头。
“陛下不可!”
赵太保一时胸腔滚烫,立马上前扶起女帝。
“老臣受不起陛下如此大礼!”
顾浅站起来,双手抱拳,冲赵太保保持鞠躬的姿势,她说:
“太保当得起。前些日子若不是太保一力护着,恐怕浅儿早已魂归天外。”
一句话勾起了赵太保的伤心往事。
当年先帝在他的守护下没能挺过去,他真怕女帝也挺不过去。
前些日子他带着内疚的心情陪伴在侧,心中其实无比煎熬。
眼见着过了一日又一日,女帝情况愈来愈糟,他内心跟熬油似的痛苦。
好在苍天有眼,陛下醒了!
陛下说她很多事不记得了。
不过是失忆症而已,只要陛下好好活着,其他都不算难事。
赵太保扶起顾浅,请她落座。
他自己也坐下,沉吟半晌,道:“陛下明日上早朝吗?”
“上。”
耽搁了半个月,朝堂风向不知向醇亲王倾斜了多少,她得上。
“朝堂之上,陛下还记得多少人?”
“应该……都不记得了。”顾浅如实回答,“朕名人制了工牌,明日早朝时百官手执工牌上朝,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朕都会让人记下来,有不懂的地方下朝后慢慢想。”
所谓慢慢想,其实是找别人翻译、解释。
“陛下此举甚好!”赵太保眼里露出欣慰的光芒。
“不过……朕将读书写字也忘了。如今看札子,字认得我,我却不认得它们。”顾浅很无奈。
“不知太保可有可靠人选,教朕读书写字?”
赵太保闻言,一时间激动地恨不得老泪纵横。
他家陛下一觉醒来竟然处处表现得像个明君!
不仅说话做事会过脑子了,还一门心思扑在朝堂上。
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啊!
赵太保哆哆嗦嗦端起茶,一口气喝完杯中茶水。
他放下茶盏望着女帝喜笑颜开:
“陛下,有一人,很适合教陛下读书写字。他为人稳重、性子谦和,而且对陛下绝对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