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祥如同不曾听闻,仍是笑着诵经,步步逼近。
“纳气七十余年,仍是摘不得一道符箓......”
周玄渐渐不再后退,他跪在地上,涕泗横流,仰面对着卢祥,重重磕头,
“徒儿无能啊!”
丹田幽光大盛,他头顶黑符连带着磅礴种符气势一并没入幽光,直至化作一枚黑色种子模样,其余身躯消散。
卢祥不再诵经,拾起黑种服下。
“种符之妙,竟至于此。”
黑炎缭绕,周玄气息出现在卢祥身上,更甚两分,可他眼神清澈,看不出半点入魔。
“阿海,你虽少年老成,但太过心软,此刻想必已怕我到了极点。”
白海呆立当场,如何也开不了口,卢祥说的没错,他只觉面前此人陌生得可怕。
“两年前,你入了府,我偶得两门道法,一门种心魔,一门窃道果,
苦心打听挑选,总算选定了这周玄老修,他修为深厚,心性却普通,
又以窃道果的法门引他上钩,却不知我已给他种下心魔,最后成就我来种符。”
卢祥悠悠说完,看到白海沉默不语,叹息一声,又道,
“你天赋不错,尚可尝试玄门正法,我蹉跎七年,还是可怜凡人,朝不保夕的日子,我过得很怕。”
他又丢了一物到白海脚下,正是周玄的储物袋,金丝银线,精致不凡,
“我抹去了印记,周玄近百年积累,你大胆用便是。”
卢祥郑重拱了拱手,飞至空中,衣袍猎猎作响,
“愿你我二人命运可握在己手,阿祥就此别过。”
说罢,化作一道黑色火光,转瞬远去。
白海静站良久,终于耸拉身子长舒一口气,又对着卢祥离去方向跳脚大骂:
“狗屁的正魔,我白海是那种迂腐之人吗!你种符了,你了不起!”
又一把将脚下储物袋抓起来,塞入怀中,
“老子也是拼了命的,如何拿不得。”
环顾四周,卢祥遁走时黑炎席卷,此地的人皮,丹炉等都被抹了个干净,只留几朵血毒焰兰慵懒跳动。
白海扭身出岛,又故技重施离了阴水沼泽。
轻踹了装睡不想动弹的肥虎白山一脚,翻身躺到虎背上,如今白山体长丈余,肩高四尺,勉强能躺下。
“小山啊,给你大哥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
白山眼神一动,慢悠悠地走进山林,白海也懒得戳破它想摸鱼的心思,贴上两张敛气符,索性在虎背上好生休息一番。
晃悠了有个大半日,白山轻吼一声,白海才睁眼一看,正是那日封正白山之处。
跳下虎背,掏出周玄储物袋,心神沉浸进去查看了一眼。
“真是个狗大户,这银色的是中品符钱吧,竟然也有百多枚。”
符钱之间为百比一,这笔符钱绝对是巨款,更遑论其中还有上品符器,丹药,符箓,散落堆着的下品符钱不少,只怕让一天赋不错的凡人修成种符的资粮都足够了。
白海咂嘴,取了不少灵酒佳肴出来,又费了不少气力挖了个三丈深坑,将储物袋丢进去,压实地面。
见白山不解地盯着自己,白海嘿嘿一笑,
“这笔钱太多了带不走,留在这儿等万一哪天咱哥俩遭难了要逃离宗门,还能凭此东山再起。”
又让肥虎盘卧好,白海悠哉躺在毛茸茸的肚皮上,饮酒吃食,时不时给虎口中也塞点。
前世孤僻,今生命运多舛,称得上好友的不过卢祥一人,可也算不到世事难料。
白海脑中杂七杂八想了很多,又逐渐在满山夜色抚慰下平静下来。
小剑旁的悬空银符金光圆满,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