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认可之人,白海也不会拘些礼数,起身就要同崔富熊抱一下。
“小富!”
不料素来内敛的崔兰一声清喝,吓了白海一跳,又见到崔富怏怏坐下,显然不敢忤逆他姐。
“父亲是如何教导我们的?遇得有道真修,不可不敬,你总是大大咧咧,倘若哪日冒犯别人要怎办?”
崔兰面有怒意,一根葱指不住点在崔富大头上,后者垂头丧气,老实听着阿姐说教,白海忍不住开口:
“崔道友何至于此,我同崔兄弟交情不浅,哪里会在乎此事。”
崔富赶忙点头如小鸡啄米,崔兰叹气一声,给众人都添满热茶,不再言语。
崔富端着茶碗慢啜,悄悄看了一眼阿姐,见其沉默,这才笑嘻嘻地对着白海说道:
“白老弟,你如何下的山,莫非宗门允许纳气道士离开福地了?”
白海想了想,还是将灵药宗事变给两者讲了个大概,同样隐去真人入魔,弟子全灭二事。
听到宗门只残留一位真修,崔兰道歉一声,走回厢房轻诵《度人妙经》,崔富只是以茶代酒,洒在地上,当作祭奠。
他毕竟只是个明性外仆,对灵药宗感情不深,在白海面前也不用做出悲痛模样,只是叹道:
“若我早信阿姐所说的宗门有变,她或许便不会舍去一身修为。”
白海轻轻点头,他之所以要来找到这姐弟二人,一是青尾子点了自己为灵药嫡传,担了些责任,二是这两人性情都对自己胃口,就想着要来探看一二,自己朋友本就不多。
崔富同白海寒暄几句,问起了他身旁的男童女娃,白海笑着回道:
“这个小道童便是当初灵虎,如今得道化作人形了,叫做白山,
女娃则是清水郡人士,被人托我照料,叫曲素。”
肥虎道童睡意朦胧,捧着脑袋在桌上打瞌睡,听到自己名字,抬起头来给崔富打了个招呼。
曲素倒是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聊天,闻言冲着崔富笑了笑,就当是给小白脸的面子。
崔富一愣,看向曲素,迟疑问道:
“曲姑娘之父可是那‘灵狐道长’曲文?”
曲素脸色一变,靠近白海,警惕开口:
“你怎知晓?”
崔富大笑,既有惊喜,也有释怀,掏出一只精致翡翠手镯递给曲素,乐呵呵地说道:
“令尊正是家父‘江风剑’崔武的至交好友,九年前那次事变,家父曾告知阿姐若是他遭了不测,就让阿姐带着我还有曲叔女儿曲素一并逃去灵药宗,
可我和阿姐连着七日都寻你不得,不曾想峰回路转,竟在今日重逢!
这是世兄给你的一点心意,且收下吧。”
曲素看了眼那镯子,是件下品符器,在俗世里可谓宝贵,但她并未接过,而是掏出一枚玉牌道卫令。
崔富见状,尴尬地朝白海笑了笑,白海会意,掏出崔兰赠予自己那枚。
“家父与曲妹子的阿爹都是天师府银令道卫,九年前执行任务时一齐殉职,
府中送来此令,本意是要我们住进天师府,可享有铜令道卫的待遇,只是阿姐得了家父叮嘱,带我去了宗门。”
听罢崔富解释,白海点点头,又见曲素细细比对两枚玉牌,过了好久她才放下双手,看着崔富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