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巷战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天色渐暗,乌云愈发浓厚,明明还不是很晚,可周围都仿佛初入黑夜般昏沉,北境的遗墟楼海又将迎来一场彻夜风雪。
“准备后撤!最前方已经即将突围成功,咱们该走了!”
猎团当中的男性猎手大声喊道,一直坚守队形抵御来犯白袍教众的猎团猎手与支援站士兵们开始逐渐靠拢。
此时的队伍已经完全进入商业步行街,沈昭竹等人所在的最前方甚至即将穿越埋伏区。
作为少数几个主动出手的人,方缪也浑身浴血地撤回圈内,刚才为了吸引火力,他都快独自一人冲到敌人深处,这样一来,那些头脑混沌一片的白袍教众就会转移攻击目标,这也让队尾的猎手与士兵们分担了很大一部分压力。
只是他虽然靠着敏捷身手躲开大部分攻击,但依旧被浅浅伤了几刀。
不过这些小伤比起曾经经历过不下百次的死亡还算不了什么。
“比起这个,这群人到底怎么回事?”
方缪忌惮地看向身后仍然大批大批涌来的白袍人群,这些疯子跟不要命一样,看上去连疼痛都感受不到只会呓语着发动攻击。
虽说沈团长他们一对付完阻拦的敌人就会来帮忙,但看看周围众人吃力的样子,这么下去方缪感觉自己可能撑不到支援到来啊。
正思考着,远处突然亮起一道闪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条步行街。
方缪只听得一声闷哼,身旁的高大壮汉便轰然倒地,血流如注,鲜红液体从他的胸口淌出,一直漫向少年的身旁。
“糟了!快找掩体!”
不远处壮汉的同伴强忍悲痛大声提醒道,谁知下一秒旋转疾驰的子弹便正中他的眉心,他身后墙壁整整染了一片的红与白。
与此同时,恶寒突然从内心深处迸发,有人正死死盯着自己,方缪咬牙急忙俯身架盾。
果然,瞬间便有巨大冲击从盾牌上传来,幸亏后方的同伴为他抵挡住余下冲劲,否则这一枪都差点让他飞了起来,方缪点头致谢接着就迅速站直身子没入己方身着重装护甲的人墙之后。
“还有狙击手吗……”
他困惑不已,这样危险的敌人沈昭竹竟然没有告知他,难道敌人先前都只是试探,这次才真的要拿出全力来阻截猎团吗?
另一边,那名趴伏在楼房之上的神秘身影则有些不爽地骂着脏话,用力一扯弹出手中长枪的弹壳,继续把头靠在了瞄准镜上。
这是个身姿绰约的女人,看上去不像白袍教众们那般疯癫无比,似乎根本不是同一伙人。
只见她身着棕色兽皮大衣,穿一双深色长靴,留了一头瀑布般茂密的卷曲黑发,身前是一把样式奇特的暗绿色长枪,细看能够发现这把枪由许多甲壳与鳞片似的生物组织构成,甲壳之下,浓郁命流能量缓缓流淌。
明显又是一把生息武具。
“这群疯子,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碍事啊?”
女人恨恨地自言自语道,却不知一块石砖此时此刻正悬浮于她的脑后。
突然石砖飞速旋转起来,竟是自动变成了一颗钻头状的碎石,凭借可怕动能暴射而出。
“嘭!!!”
烟尘四起,楼房墙体径直出现裂隙,所有人都被响声吸引并朝上方看去,只见那名神秘女子所处的高楼轰然倒塌,竟是即将压向下方聚集着的大量白袍教众。
眼看大楼即将倒塌道路就要封闭之时,十来条植物的粗壮根茎从地面飞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捆绑并将大楼拉扯回了正位。
就在人们惋惜之时,一位穿着白底黑云纹法袍手上悬浮暗金色圆盘的少年,从猎团保护着的难民人群当中缓缓走出。
此人正是整个猎团当中唯一的术士,团长副手墨染。
只见他双眼散发淡淡光芒,似是一副图像显露其中,手中慢掐指诀,圆盘便开始旋转起来,同样的,地面上以及街道角落的碎石此刻也浩浩荡荡漂浮到半空。
“敕。”
墨染皱眉轻喝,瞬间无数飞石如同枪林弹雨般飞向后方源源不断赶来的敌人,刹那间拉扯着濒临坍塌的大楼的植物根茎们便尽数被割碎。
大楼立刻崩解成一块块硕大残骸朝地面砸去,登时扬起满天尘土。
然而大厦将倾之际,赤红色流光从远处疾驰而来,由下到上便是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