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你是一只猪儿虫，猪儿虫……”

浴室里水声哗哗，Nora一边脱衣服一边哼着小调。

外卖纸袋里吃剩的鸡骨头还在冒着热气，翟秋和在背对着浴室的沙发上盘腿而坐，双眼微闭，面容带着丝丝严肃……把头发一推这造型就是妥妥的得道高僧。

整个场景还颇有点像徐克导演的《青蛇》，有一天下山的法海在瀑布边遇到了小青，想利用她除掉自己内心的魔障，小青就围着他游啊游……然后法海就破戒了。

“舒克舒克，我是贝塔，你还在吗？”女孩的声音从磨砂玻璃门里透过来，回音空灵。

“我在这。”

翟秋和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浏览器上显示他在搜索某个词条，用时0.04秒，搜索结果为0个。

当他想仔细调查一下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名字是空白的软件不仅查不到发行商，也找不到任何类似其图标的信息，连下载渠道都失效了。

“炽天者……看见过去和未来……一千年……”

他喃喃自语地关上了电脑，回想起在十字街教堂做的那个梦，又想起Nora说的话，忽然感到胸口一阵颤栗。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我是单口相声么？”女孩有些怒了。

“不是。”翟秋和平复了一下呼吸，“洗澡时聊天会拖延洗浴时间，有什么问题可以洗完再讨论。”

“这里不是我家，我害怕！”理直气壮。

“有人坐在这里不应该更害怕么。”他难得开个玩笑。

“以前和我姐去旅游的时候我姐都会坐在那，所以没！关！系！”

翟秋和心说我何德何能和你亲姐姐相提并论，不过仔细一想，Nora好像从来没有提过自己还有个姐姐，而且她一直是一个人住，不然也不会被钥匙丢了这种事弄得进不了家门。

“你的姐姐和你爸妈一起去了国外么？”

“她死了。”噗通的入水声，女孩钻进了白色的浴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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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秋和停顿了半分钟，缓缓坐回沙发上。“对不起。”

“嘁，又不是你干的，道个毛的歉。”Nora浮出半个头在水面上。

“你和你姐姐关系应该很好吧。”

话一出口的瞬间翟秋和就后悔了，都怪他平时养成了追根问底的习惯。情商再低的人也应该知道这时候要绕开话题，而不是继续揭伤疤。

“一般般啦，我们又不是双胞胎，她比我大了整整7岁，死的时候我才上初中二年级。”Nora的声线很平稳。

“别人都说我和姐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把我们俩小时候的照片混在一起都分不清谁是谁。但姐姐太优秀啦，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尖子生，又是校排球队的队长，还拿到过省级比赛的冠军，到哪别人都盯着她看，我也就是那谁谁的“妹妹”。其实我从小成绩也不错啦，但和同年龄的她一对比就很普通很普通，无论怎么努力都够不到她的脚跟……唉，你这样的独生子女是不会明白的。”

“嗯。”翟秋和轻轻附和，他也曾在父母口中听过“别人家孩子”这个词，但确实没有经历过在某个人的阴影下生活那么长时间。

“那你讨厌她么？”

“说不上吧，她对我还蛮不错的，小时候有一次我差点被绑架了……”浴室里沉默了一下，随后是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