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给她埋进去现在这情形也不能承认啊。
吴成仁连忙笑道:“不不不,怎么会呢,娘您看您身子这不是好了吗?”
还挺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季宁安心中冷笑,道:“那这身子好了,后面还要来晒月亮吗?”
这明摆着是说后面还会不会把她送到寄死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吴成仁半句话也不敢多说,打落牙齿和血吞道:“娘的身子都好了,当然不用再晒了。”
季宁安立即转过去,笑道:“乡亲们可都是听到了,我病好了,以后都不会来晒月亮吓着乡亲们了。”
村民们这才点头,责怪地看了一眼吴大年兄弟:“你们也是,说个话做个事都做不利索,白白叫人误会了。”
吴大年本就觉得是自己没用,哪敢多说什么话?羞愧难当地连连说是,这才赶紧带着自家老母回了家。
吴家在村里北面,只有五间破败的茅草房子,季宁安单独一间,余下的分别给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孙子孙女们都在屋里打地铺。
一到家,吴成仁就忍不住埋怨道:“娘,刚刚那么多人,你怎么能说我要把您送到寄死窑呢,您这是把儿子往死路上逼啊!”
天知道刚才那么多人看着他,他臊得人都站不住了。
季宁安却没忍住冷笑。
把他往死路上逼?原主独自拉扯孩子们长大,脾气极差,对谁都能呛上几句,但这二儿子却是油嘴滑舌哄得原主把他当眼珠子疼,真到了生死关头,他却是第一个舍弃这老太太的。
“为娘还没死,你把我送上寄死窑又是什么意思?”
目光闪烁了一下,吴成仁抢道:“娘您也要体谅儿子的难处啊,您病得都起不了身儿子又能咋办?”
体谅?
季宁安一想到刚刚从寄死窑醒来时候的担惊受怕,冷笑一声拿了一边的竹篾就狠狠朝兄弟俩打过去。
“咋办?为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们兄弟成人,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吴成仁万万没想到她会一言不合就动手,当即震惊得跳起来:“娘!”
那竹篾却像长眼睛了似的,吃着他的皮肉就不肯放手了,打得吴成仁惨叫连连,偏偏又不敢还手。
吴大年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嚎起来。
“娘,是儿不孝,您就打死我吧,是儿子没用啊!”
季宁安喘着气冷眼看他。
这吴大年,身为家中老大,却半点主见也没有,虽还算孝顺,但愚蠢至极,被人一撺掇,就跟着老二给她送上去了。
但好在心不算太坏。
季宁安打了他几下,就去追着吴成仁打:“打死你这不孝子!”
屋子里一阵鸡飞狗跳,门框边,吴秋月稍微思索片刻,就迈着小短腿噔噔地往外跑去。
“二婶,粗大事了,奶奶在打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