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是蜀汉的阵营了……当然,和别人提起大名来,我还是比你更容易让人想到那个时期。”
“那是,一提你的姓都成聪明人的代名词了,提我的姓辈分都降了两级。”
“别这么悲观嘛。你咋个说也是前公众人物,不说群众时刻盯着,你自己也不像惹事的人么。”
“公众人物啊……”孙乾陷入沉思,“说起过去的那些成就,我都不得不佩服我自己,可现在回看~~要弥补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比如说~~看人的眼光?”
“这不完全是问题,不过据我判断,影响也是非常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契机。”
“你说的是那个你曾一直带在身边的小姑娘?她现在不是……”
“我不想说她,倒是那个让我把身份认证收回的小姑娘,你还有印象吗?”
“那位可怜的刘小姐啊~~她的人生之路真是让人心疼:平日被家人忽视,学业上又不为主,好不容易碰上了好师父,结果没教育几天又因为协助犯罪给判了刑。可悲的遭遇啊!”
“而且唆使她犯罪的还是她的亲生母亲,谁能听说在她身上曾发生过这样的事,不为她惋惜呢?”孙乾失落道。
“你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啊!虽然公开说断绝师徒关系了,可在你内心里还是在意她的未来吧。”
“……”通话空置中。
“我把电话给他,你来和他说。”诸葛槿说完,听筒里声音又空了一阵,随后就是~~
“还记得我吗?”许久未入脑的场面,随着这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抑制不住地往里输送,直听得孙乾五味杂陈。
“鹈鹕?!”
接踵而至的,是回忆中的回忆。
铁窗外,孙乾和一名女囚犯对视。
“师父……”女孩看着对方,欲言又止。
“你搞出的麻烦不小啊!”孙乾叹口气说,“虽然也不全在你身上,可这种事一旦发生,就是无法挽回的损失呢。”
“是……真的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呆在劳改所也不至于太受限制,主要是教育活动也多,以前你在家务农,运气好的话到时安排在农场算是你专业对口。表现出色的也能酌情考虑减刑……你还年轻,本该多接触新鲜事物,人生不该只局限在家里,更不能在高墙之内,待一切重新开始,总比你现在好多了。”
“谢谢师父宽慰,十九记下了。”女子隔窗朝孙乾鞠躬。
“事情闹成这样,暂时就别再喊我师父了。”孙乾正说着,手伸到内兜里掏出一个物件,大小类似职工胸牌,上边写有“大暑”的字样。
“这个标牌我暂时拿回去,等你出来后,我再考虑要不要把它重新交给你。”
“嗯……”
对话结束了,孙乾走出大门,见四名男男女女正等着他。
“如何了师父?”首先开口的是勾勒。
“能说的我都讲完了,至于何去何从~~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也想不到,十九怎么会是这个下场!”一旁的年舜天接着说,“白眼狼难道也能遗传吗?”
“嘴下留德。”孙乾打断他,“这种情况不需要上升到国家层面,更何况依照现实,她是被自己家里人拖累了,还不至于说是坏到根儿上。”
“也许是吧。不过吸粉的危害有多大,接没接受过义务教育的都再清楚不过了。她怎么就傻到敢去隐瞒事实,还帮着取货呢?”
“你妈让你帮她办事,你去不去?”孙乾问。
“我妈的血统来自东北亚,不是东南亚,要说真有上瘾的东西,也该是辣白菜。”
“你呀~~”孙乾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看向一人,“十九的男友那边怎么样?”
“还算稳定,上次被你制止后暂无异常举动了,我想,他以后会振作起来的。”
“有劳你了锦鲤。”
“我们啥子关系,还说谢做啥子~~那我回去看病人了。”
“请吧,替我们捎句好。”
“对,刘潺姐,还记得给那个路易斯安那的哥们找找下家。”年舜天打趣道。
“路易斯安那~~噢!那你下回最好说新奥尔良,我还能反应的过来,走喽!”刘潺先行告退了。
“呼,也是可惜谢老兄了,打球那么好结果……嗨,生理+心理双层意义的‘眼瞎’。”
“算了。不叹世道悲凉,不惹情思哀伤。”孙乾感慨完,又瞧着一直没开口的女孩,不禁走过去问道:
“阿雪,在想什么事呢?”
“……家人,是必要的吗?”女孩沉默一段,终于讲话。
“嗯,为什么怎么说?”
“家人,养育了你;家人,又拖累了你。”
“你不用多想,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
“那,我会怎样?”
“你~~总之不会像芍药那样就对了。”
“是吗~~不会,吗……”
……
“轰!”
剧烈的爆炸声促使孙乾的回忆结束。
“怎么了?”
人群中喊着:
“是电梯,电梯那里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