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顾周身疼痛，一跃而起，抓住了桑桑的脚，要死一起死。

自从当日洛羽登天之后夫子也一直在摇摆，他心中依旧有太多的迷雾，有太多的不舍，所以他等了对方一年。

神国之内，纵然是他也无法探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今，他不想再等下去了，因为他的小徒弟也要随着桑桑登天了，他不想昔日师弟的悲剧重演，他想要进一步看清真相。

所以他来了，在宁缺的手抓住桑桑的脚时，他的手也抓住了宁缺的脚。

“见过老师，您终于还是来了。”宁缺此刻跪地感激。

“是啊，终于还是来了，洛羽那个臭小子昔日便预言了今日的这一幕，老夫终究还是如他所言，做出了选择。或许他说的对，墙头草也不是万能的，疾风能知劲草，自然也能断草。不做选择的确自由，可若是因为胆怯就不做选择，那就不是自由，做了选择或许没有什么意义，但至少很有意思，想来师弟当年也是觉得很有意思吧……”

似乎时夫子与宁缺如此不在意的态度激怒了那金色神龙，庞大的龙躯此刻竟然挤出了门外，此时人们才发现，原来龙躯的后边还有一辆战车，而那战车之上竟然还有一尊看不清容颜的高大神将。

来自神国的神将自然应当是完美无缺的，至少在这世间绝大多数人的心中就该是这样的，但在大修行者们的眼中，此时的神将的确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若是传出必定令世人生骇。

尽管那迷雾隔绝了世间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但对一些真正的强者而言，却是能够透过迷雾看清对方的面容的。本来完美无瑕，近乎虚假的面容之上竟然有着一条极度狰狞的伤疤，彷佛被一剑划破，那伤口之上更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阻挡着其愈合。

“靠，我不要面子的啊，打架打一半就跑，你倒是先把我打死啊……”

就在众人尚且在为这天威慑服心生敬畏之际，隐约间从那门内竟然是传出一道颇为诡异，或者说是滑稽的声音？听起来开口之人略显狼狈，但口气却是极为调侃，可惜很快便被一阵轰鸣的雷声所掩盖。

即便只是短短一瞬，但此刻天地寂静，那微弱的声响早已落入在场众人耳中，犹如重陨石重重地砸在了众人的心湖之中。

场间众人此刻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世人眼中早已死去的人。

此刻，无论是那车辇之上的红衣少女，亦或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幽阁之人，早已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夫子此刻更是闻言一愣，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没想到老夫也有吃剩菜的一天，实在是有趣之极！

“老师？那是？”宁缺发誓打死他他都能记得那熟悉的声音，毕竟之前还骗他流了一滴眼泪，也只有一滴，不能再多了。

夫子却是没有回答宁缺的问题，只是笑着点点头道：“也罢，既然神将临尘，你丢了面子，老夫却是不能丢了人间的面子，便让他尝尝人间之剑的厉害吧。”

随着一声响彻天穹的“剑来”，遥远的大河之底，一把真正的人间之剑破空而来。

纵然是曾经号称世间第一强者的柳白，面对夫子这般强行借用他温养多年的本命之剑时也不免开口抱怨道：“夫子，就算是您老人家借剑，也不该如此不问自取吧。”

“借就借了，你柳白又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再说，你难道就想输给你的老对手不成？”

柳白闻言也只是微微弯腰行礼，且不说夫子亲自借剑也是他的荣耀，更重要的是那天门之内的声音让他升起了无穷的战意，柳白之剑又怎能甘心输给养吾之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