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得阵阵嘈杂声,间杂女人哭泣之声,头顶传来阵阵钝痛,一种脑浆被揉搓般的痛,李玉,王佑滨,酒店,灯火俱没入黑暗。
“老汉,你辛苦一辈子……没过一天好日子,怎么说走就走了啊……”女人的哭泣越发清晰,萧严还听出无数鞋子在地板上刮擦的声音。
萧严胸中憋闷,像是一支暴涨的气球,无从宣泄。费了全身力气,终于睁开了眼,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天花板上是白晃晃的灯。
环顾四周,却是一动不能动,他又往手上发力,发现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萧严心道,“什么情况,刚刚我是死去了吗?还是马上就要死了?”
一面想,一面全身掼力,用力张嘴,终于,只听胸腔里呼啦一声,嘴巴应声而开,胸口憋闷之气一应而解,头脑也为之一清。
扭头看时,只见对面病床正围了一堆人,有白大褂医生,有家属,家属有人哭泣,有医生正自抢救,一面道,“家属放心,我们总会尽力抢救。”
萧严在人从中瞥见病人惨白色的脸,正是刚才拉自己的老者。
萧严正要招呼医生,看见床边柜子上放着一个袋子,袋子上面落着自己名字。
心想定然是自己的检查结果,便拿过袋子打开,里面两张黑白CT照片,萧严也看不懂,就去看另外一张诊断结果。
那白纸黑字稀稀落落撒了一纸,萧严却一眼瞥见几个字,“颅内恶性肿瘤VI期”。
萧严心下一沉,连忙摸出手机来查,查出,“四期恶性肿瘤,为癌症晚期。”
再查,有说能活半年的,有说能活一两月的。
萧严一时呆了,只觉手脚冰凉,千头万绪一股脑袭来。
一狠心,拔了手上针管,下床而去。
萧严冲上大街,只见天空铅云密布,世界闷热如蒸锅,看来大雨将至。
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九州大酒店,上了车,萧严身体便散在了座位上,车窗玻璃映出他模糊的脸,惨白如纸仿佛一只鬼,大街上的行人窜来窜去,也仿佛是一只只孤魂野鬼,这个世界让萧严感到恶心!他发出一声呻吟,身子禁不住一阵颤栗。
司机见了,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萧严瞪眼道,“少管闲事!老子刚从医院出来。”
司机气得直翻白眼,一个急刹,差点没把萧严贴到挡风玻璃上。
司机骂道,“给老子滚,别他妈死在老子车上!”见萧严不鸟,便动手推搡。
萧严哪有精神跟他扯皮,只得下车,下了车用劲把车门撞上,司机一脚油门飞出,远远传来咒骂之声,“XX妈的,大傻X!”
萧严一看离酒店已不远,便扫了辆电车骑上。
萧严冲到酒店门口,横冲直撞就要进去,不料却被两个安保拦住。
萧严道,“干嘛?我住店。”
安保笑道,“真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暂不营业。您去别的酒店看看。”
萧严索性翻脸道,“岂有此理,有你们这么开门做生意的吗?我是会员,老主顾,不让我进去,我打电话投诉了!”
安保依旧笑道,“确实对不住,因为突发状况,现在真没有营业。”
萧严心中一动,也许刚才所闻所见只是梦魇罢了,向酒店大堂一瞧,前台并非无人。
想到那王佑滨的手段,心下更不相信安保的话,可是又没时间跟他们扯蛋。
四下看看,便有了计较。
酒店不远处有人在施工,萧严返身回去,见安保已经走远,那三轮车上放着许多工具,便拾起一把斧头在手。
几个带安全帽的人正埋头施工,一人发现了萧严,便冲他喊,“嘿,干什么的?”
萧严举起斧子,冲那人扬了扬,又骂,“去你妈的!”
那人拍了拍边上的人,径自朝萧严而来,萧严不退反进,迎面而上,举手就给了那人一个嘴巴,扭头就跑。
那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狂奔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