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依偎在将军胸前,更是大汗方停,梨花带雨,柳眉下两只乌黑大眼睛,脉脉含情,一张瓜子脸上,红潮未退。
萧严示意二人,三人于是再进屋里。
只见将军一手与女人十指相扣,满脸怜爱道,“老夫征战半生,家国两不存。虽存残身,然早已心如死灰,油尽灯枯。唯有小姐常在身边,足慰我心!小姐随我千里奔波,风餐露宿,未尝享半日安宁荣华,老夫亏欠小姐多矣!”
女人以手抚将军面颊,双眼脉脉含情,她轻启朱唇道,“妾身家破之时,幸得老爷相救妾身于水火,妾身粉身碎骨犹不能报老爷于万一。从遇到老爷那一刻起,妾身就心意笃定,生死相随老爷了。”
将军仰起脸来,眼神幽远,似是回到往昔岁月里,“小姐家世高洁,才貌双全,琴棋书画皆为精绝,值此国破家亡,可谓红颜薄命啊!”
女人动情处,又仰起头去吻将军面颊,再伸手去摸索那条条疤痕,叹道,“妾身命途多舛,自是命由天定,老爷乃盖世英雄,妾身能够遇到,实为不幸中之万幸!妾身虽不知家国大事,但是老爷若有不幸,妾自不愿苟活。”
将军闻言心有所触,他起身下床,赤了脚,一袭长衫垂下,身形越发壮硕伟岸。
只听他道,“吾自幼为圣贤之学,值此社稷倾覆之际,乃投笔从戎。三十余年,大小数百战,虽有尺寸之功,却无回天之力!悲哉!悲哉!”
他说到激愤处,取下壁上宝剑来,抜剑在手,目光嚯嚯愤然道,“胡虏满地,神州陆沉,天下苍生,百不存一,吾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说罢,一剑劈下,“咔”,的一声,梳妆台一角应声而落,再抬起头来,已是老泪纵横。
女子起身下床,把将军一颗脑袋捧在怀中,她虽然不懂男人的执着,但她心疼他的悲伤,便也陪着他掉下泪来。
三人见二人情深义重,恩爱有加,心知过不了多久,这一城军民,终将尸骨无存,不禁唏嘘感叹!
若飞花更是泪眼婆娑,凄凄道,“可惜他们如此恩爱,偏又身逢乱世,老天爷真是不长眼……”
萧杨二人闻言,也都默然。
片刻,将军走到屋子一角,推出一个大木箱,又从木箱里端出一个小木箱,他打开小木箱,里面又是一个金盒。
萧严眼前一亮,见那金盒正是在僰人悬棺处所得之物,不禁叫道,“就是这个东西,就是这个东西,里面肯定装着传国玉玺!”
将军手拂金盒,神色凄怆。
女子问道,“常见老爷看此盒垂泪,也不知是何伤心之物?”
将军侧目女子,柔声道,“你我性命皆在旦夕之间,我也不瞒你,此实为一件天下无双的宝物。”
女子反问,“即是宝物,老爷何故每每垂泪?”
将军叹道,“皆因老夫一生为它所苦,国家社稷为它覆灭,天下生灵为它所累啊!”
萧严听将军所言,心下更是笃定,盒子里定是那传国玉玺了,就在这时,四周光影闪烁。
萧严暗暗叫苦,关键时候掉链子,偏偏记忆时间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