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的安二狗是很些沮丧的。
媳妇的到来,是在提醒他去回忆被烧死在里头的那两个青年夫妇。
安佑武做的局,安二狗点的火,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干了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这一刻被媳妇这么一提醒,安二狗又浑身不自在,内心里的秘密化作一脸的复杂,什么都写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啊?是一大早来掘坟,撞了不干净的东西吗?”娟妹子很是不能理解。
她顺带看着一边被翻新过的土包子,故意凑前去看看是谁家的墓。
安二狗这突然间的态度反常得太厉害,他心里有妖,有一只很大很大,降不住的妖。
至少在这个知识贫脊的妇女心里,她不能理解二狗的苦衷,又看不出来,认定他撞鬼了。
倒是远处翘着耳朵在听,在理解的安佑武看出了什么端倪。
便见他扛起了锄头,径直地冲娟妹子和安二狗的身边走来。
无视二人,直接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垃圾车的另一边,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打搅了两人正吵得不行的气氛上,娟妹子的那张犀利的嘴,数落着安二狗,简直要挂到天边上。
安二狗愁肠百结地看了一眼安佑武,他甚至不在乎身边的婆子爱怎么闹。
回集贸市得问一下安佑武该怎么做,他现在心里是真的没有主意。
也不可能贸然去告诉身边的婆子,自己失手杀死了一个小女人,并放火烧死了一对夫妇。
于是他下意识选择了忽视了身边的媳妇,直接将锄头往她身上一靠,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你在这里等着。”便大摇大摆地走开。
背后的娟妹子简直目瞪口呆,这是从没有过的态度。
虽然她嫁到中湖村来,确实是背了罪孽,没有给他狗子家留下个种。
但是她强势的那味,还不是哪哪都能制得安二狗服服帖帖。
今天这狗子突然陌生了,对自己视若无睹,爱答不理,好没人性。
娟妹子的内心隐隐在忐忑,强迫地克制着,她感觉到巨大的危机了。
安二狗消失在了娟妹子的眼皮底下,和安佑武两个人杵在垃圾车的另一边,挡住了那一头有心机的媳妇。
安二狗还没有开口,安佑武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不屑思索地问道;
“是不是集贸市那一边打电话来找你?问那间摄影店起火的事。”
安佑武把锄头丢上了垃圾车的后厢,弯着腰,淡定地拍着脚下的泥土。
每当清明节到来,这个时气季节,总会莫名其妙地下过一阵灰蒙蒙的小雨,导致他的鞋上,裤脚都沾满了和稀的泥土。
正当安佑武弯下身,去拨赶紧脚下的泥土时,他突然发现安二狗光着一只脚,另一只脚穿着一只鞋,有些莫名其妙了。
“是队长,他们那边打电话到我家里来找人。”安二狗有气无力地说道,沮丧得不行了。
“为什么是打电话到你家里,让你老婆知道,你不应该是有手机的吗?”
安佑武提醒了一句。
因为这个事情不可能会传得这么快,一下子传到了安二狗老婆娟妹子的耳中,弄得有些蹊跷。
听到这里的安二狗,仿佛也才醒过来,才急急忙忙地拍着身上的衣兜,发现他的手机不见了。
人竟有些犹豫地想象了一会,才恍然大悟,也不愿意相信这一个事实。
他的手机落在了春儿的出租屋里!
他突然肉跳心惊地看着一边质问的安佑武,难以想象自己又犯了一个致命的过错。
他丢什么不好,偏偏把手机落在了春儿的出租屋里。
这下可好,本来已经杀了人,难道还要再铤而走险,回去走一趟?好留下个证据,让别人抓个正着。
“手机落在了出租屋!”
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安二狗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一边听着的安佑武,眉头拧的比苦瓜还要皱。
果然是猪队友,这叼毛不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这是一个拖油瓶,一个贪生怕死,爱财爱快活的拖油瓶,啥也不是。
安二狗这股劲也就只有在脱了春儿衣服,骑在人上面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能耐无比,这傻逼玩意,简直了!
安佑武没有急着回答他的话,心里先怨恨地大骂一通,将脑袋一凑,看着远处在纠结的娟子,生怕她走进来,偷听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先不要管手机的事情,你的鞋子怎么回事?”安佑武问道,他一向是观察细节的。
问到这里的安二狗,又是后知后觉,也才低下头,发现自己少穿了一只鞋子。
但是这个时候他的反应和态度就木讷了许多,疑神疑鬼地朝着走来的路望回去,找着泥泞的地面,走过去一圈,又空着一脚走回来。
让那一头忙着操心的婆子,看着这一幅落魄样,少了一只鞋子,眼睛空洞地找着地面,话也不说,自己的媳妇也不看不问,更认为他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