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粱一路小跑,身后的裴元绍一路狂追,手中破麻布一样的道长,更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显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周仓转头一看,立刻激动起来,好兄弟还活着,这太好了。
“师叔,您怎么来了。”薛言有些尴尬,好吧,他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这叫什么事,刚澎湃了没一秒,就全都是泡沫。
“臭小子,我要是来的再晚一点,你是不是就忘了你还有师叔,嗯?”
薛言有些理亏,刚才他真忘了,但转念一想,画皮符的事情还没说清楚,怎么能说他的错?
“那符箓有问题,您怎么不说呢?”
张粱瞪眼,理不直气也壮,“嘿,你这不都修对了吗?我没教错呀?”
关羽皱眉,看着眼前的人,始终有些看不透。“阁下是?”
“太平道大长老,张粱,张子舜!”
张粱很自信,薛言很拆台,“师叔,教内什么时候有大长老这个职务的?”
“用你管?总之就是有,就是有!好了,你别打岔,一边去。”连续暴枣敲头,随手把碍事的薛言拨到身后,张粱认真的问向关羽:“少年,你可愿学军法?”
“军法!”关羽瞪大了眼睛,军法可比功法武技珍贵多了,除了少数皇帝信任的家族,谁都别想留存,能见到的,残片都很少。
他一直有大志向,深感自家世代务农,碌碌无为如野草,寂寂无名太悲凉,又逢天灾乡里大乱,贪官不法城镇,污吏横行乡里,心中悲愤莫可名状,游走江湖,杀戮无数,磨砺一身刀术,却发现更高的路,早已经被大户封堵。志向低垂,只剩下心愿在胸膛翻腾,但他一直没有忘,大丈夫立在天地间,光宗耀祖其一,青史留名其二,他的出身,没有什么是比带兵更接近成功的,他没有犹豫,点头答道:“想!”
张粱点了点头,笑着问道:“那你可愿拜我为师?”
“师父!”他这一生,为上进,为学艺,受尽白眼,被主动收徒,被如此看好,这还是头一次,一时不由百感交集,眼眶湿润。
“关羽,江湖浪荡子,舞刀无名刀,寻师无名师,前路断绝,唯顾影自怜,今幸得恩师垂青,再造恩情,唯一生效犬马之命,恩师有命,刀山火海,莫有不从!”
薛言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蜀汉还能立起来吗?而且这到底是什么走向?关羽大战张飞,然后七擒刘备?刘备败走华容道?
张梁扶起关羽,目露欣慰,这个弟子比他高多了,成就也一定会比他高,这就够了。“我本是农夫,砍柴迷路,侥幸生还,更与兄弟在洞中得天书三卷。然而,成也天书,败也天书,大道仅卷首一篇,后续则多奇术,年少无知,仗术逞威,悔悟之时,已是垂垂老矣。求道一生,却不过术士之流,奔波良久,又多纳乌合之众,得天之幸,后继有人,总算不枉人生一梦。
徒儿,我张梁必会倾囊相授,也定要让世人知晓,我绝非术士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