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英雄和凝雪来到了纸鸟降落的地点：

彩色粉笔画的灰色砖墙围成的大院子，孤零零站在远离镇子的山脚下。院子很大，长宽各约三百米，墙内有十几栋联排平房——应该是某个时期修建的仓库。

门前，凝雪拉住英雄，“我们怎么做？”

“冲进去，抓人。”英雄说。

凝雪穿红色上衣，搭配淡绿色短裤。头发挽成马尾，擦了一点脂粉，眼睛奕奕有神。她看着英雄，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和温暖，“要不要制定一个计划？”

“这就是全部计划。”英雄说。

“抓着以后呢？”

“逼出想要的消息。”英雄说，“该打，打。该杀，杀。”

“就这么简单了？”

“是。”智谋的使用，是有条件的。对于势均力敌、甚至强大的对手，要讲智谋，迂回前进，以弱胜强。对于弱小的对手，暴力是更简单的方法。

“我们错了呢？”

英雄温和地对凝雪一笑，“我们不需要证据，当断则断。”

“我不懂。”

“我们好比行驶的马车，有自己的目标。路上，我们理所当然地会遇到拦路的石头。”英雄说，“但石头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要做的，是去往目的地。”

“但石头就在那里！”

“我知道，我看见了，我在解决。”

“怎么解决？”凝雪说。

“遇到小石头，就压过去。”

“遇到大石头呢？”

“院子里的人，不是大石头。”英雄说，“但真遇到足以倾覆马车的大石头，我们只有绕过去。”

“绕过去？”凝雪轻蹙眉头，“我们不是要惩恶扬善么？”

“石头，从来不是我们的目标。”英雄说，“目的地才是。”

凝雪张着大眼睛，盯着英雄，她的眼里都是笑。风吹过，撩起散在额前的发丝，增添了朦胧的美。凝雪说，“这与你追求的正义有冲突么？”

“我追求的正义，就是光让照进暗室。”

凝雪轻轻叹息一声，嘟着嘴，说，“你选了一条艰难的路。”

“再难的事，也要有人做。”英雄抚开凝雪额前发丝，说，“我们要快。时间长了，会被第九局觉察。事情会变得麻烦起来。”

凝雪展颜一笑，“我听你的。”

“走。”英雄抬脚，准备踢门。

“住手。”

突然，一道劲风刺来，似长矛、似利刃。

英雄身子一侧，躲了过去。“谁？”

一个穿蓝色卫衣的年轻人如疾鸟一样扑过来，双掌合并做手刀状，直刺英雄。

英雄低吼一声，一拳砸了上去。